绛墨深深的吸了口气,只想着他能离开这是非之地,抱住了性命,也是好的。
桓蘅瞧着桓怏,声音却是难得的温和,“如今你年岁也大了,要好生的为朝廷效力,再此别过了。”
绛墨似乎有很多的话要说,但她知道桓蘅在身边,就绝不能表现出半点的对桓怏的好,否则来日受苦的便是他了。
桓怏的目光亦是落在了绛墨的身上,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俱是闪躲。
桓蘅抱着绛墨越过桓蘅去,绛墨越过桓蘅的臂膀,远远的看见桓怏的脸,在风雨中隐晦不明。
此时一阵狂风吹了过来,夹着冰冷的雨水,竟遮挡住了她脸上的泪痕。
原来,桓蘅竟连别过的话也不让她说了,她竟想随着他而去,哪怕是去瞧皇陵,哪怕是去那苦寒之地,她也不在乎。
而陪在他身边的却是别的女子,她相信,梵音定能照顾好他的。
夜晚,又是狂风大作,亦不知吹塌了多少穷苦百姓的房舍,而护国公的的几棵古树亦是被吹断了,府邸里的人几乎整夜都不曾安歇,生怕生出什么事端来,皆是人心惶惶的模样
桓蘅坐在书房内,却是眉宇紧锁,他今日坐上了那龙椅,便天象大变,这让他不由得想起那日算命之人的话来。
而就在这时,却见房门猛地被推开,他正要呵斥,却见不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而他身后的却是赖头。
原是他要桓怏离开的时候,便命人将赖头找了过来,毕竟他是大小侍奉桓怏的,跟着他也能照顾他。
却见那赖头浑身都是泥土,其中一个胳膊藏在袖子里,却是摇摇晃晃的,竟是断了。
桓蘅只觉心口一紧,早已有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发生了何事?”
不等那不才回话,却见那赖头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直到最后道,“二公子,我们的马车经过蒙山的时候,哪里滚落下来了漫天的石头和淤泥,竟将小公子的马车给压住了。”
桓蘅脸色骤然一遍,屋内那白晃晃的烛火照在他的脸上,越发的凄冷,良久他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怎么会?可找人查证了?”
不才眼圈通红,“哪里又错的,跟去的侍卫也回来了几个,都说那整个蒙山都塌了,什么都盖住了,只怕小公子的尸骨也寻不见了。”
桓蘅从未想过桓怏竟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是护国公最疼爱的人,自小被人百般的宠溺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他是想过要桓怏的性命,但他今日能放他离开,却是放他一条生路了。
过了良久,桓蘅才让不才和赖头出去,瞧着外面阴沉沉的风雨,似乎要将一些搜毁于一旦一样。
他直奔着绛墨的屋子里而去,却见她的屋子里的灯火未熄,想必她还未睡下。
桓蘅推门进去了,却见绛墨正侧身躺在床榻上,一双细白的胳膊垂在那里,摇摇晃晃的,亦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见了动静,她慢慢的抬起眸子来,见是他,轻轻的扯了扯唇角,“怎么没有打伞,你身上都被雨水给浇透了,还是回去换衣衫罢,免得冻着了。”
桓蘅根本没有在意她的话,眼中却是无尽的复杂,他看着她很沉沉的眼睛,“桓怏……”
绛墨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脸色顿时变的有一些紧张,连声音中也带着几分的颤抖,“桓怏怎么了?他怎么了?”
见她如此的模样,他原本在唇角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只温和的道,“他已经出上京了,以后你莫要担心了,我不会为难他了。”
绛墨紧紧悬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下了,良久才露出几分笑意来,“谢谢你,桓哥哥,肯放他一条生路。”
她的眉眼间皆是温柔,他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的贪恋,甚至外面那阵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