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么些孙儿之中,也就你与哀家亲厚,哀家有些话无人可说,便也就只能与你说说,你这般害怕做什么,还怕我们祖孙在这寿康宫的谈话传出去不成?”
凤启鸣心口一凛,急忙道,“孙儿不敢。”
“不过这些个朝臣也太不顾大局了,西戎王子还在,就敢这般逼迫皇帝,这样一闹,原本要废的只有太子,如今倒是扯上了一批朝臣,这背后之人,还是嫩了些。”
太后说着,看向凤启鸣,凤启鸣越发心惊。
昨夜,他就写了书信给张旸,说颜卿盈被太子格杀,让他今日早朝定要联络众臣一起参奏,为盈儿报仇,一鼓作气,将太子从储君的位置之上拉下,让他万劫不复。
可是如今太后一说,他却慌了。
太后说的没错,他千算万算,却偏偏忘了西戎那几人如今还在城中,当着异国王子的面逼迫皇帝,定会引来龙颜大怒吧。
凤启鸣想着,手中的橘子一下没拿稳,掉在了地上,骇得急忙伸手去捡。
太后看了他一眼,轻笑着伸手,“扶哀家出去走走,人老了啊,有些话就藏不住了,再坐下去,哀家的话只怕就越说越过了。”
凤启鸣急忙伸手,扶过太后,向外走去。
—
宁德候府。
张旸神色阴沉。
昨日的书信,凤启鸣是以太后的名义送来的,所以他不敢不遵,便寻了一批投效于他,却算不得核心的朝臣在今日联名弹劾。
这一批人是保不住了,他心中有数,虽说失了这一批人于大局无碍,可是这一闹,他唯恐丢失的是那些投诚之人的心啊。
这一批人依他所言弹劾,最后尽数被罢免,悠悠众口,他如何去堵?
张旸想着,越发烦躁起来。
原本太子这般不管不顾地杀了颜卿盈,他确实震怒,也确实想看着太子倒台,一截心头之恨,可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屋内一角,突然传出一声冷哼。
“张旸啊张旸,你这把年纪了,竟还看不出来,这根本就不是太后的手笔吗?”
“信是宫中传出,用的也是太后一贯用的暗语,我不得不从。”张旸看着那人,冷声回道。
那人冷笑声越发明显,“你当真就看不出来这是那小子借着太后的名义,想用你的手给自己铺路吗?”
“那又如何,他本就是太后扶持之人,帮他和帮太后,本就是一样的。”
“如何能一样?”角落那人猛地站起身,走到近前,看着张旸,“若是心中不尊太后,扶持了,坐上帝位之后,便会如当今圣上一般,将太后丢弃一旁,不管不顾,太后要的是一个听话的皇帝,若是他不听话,多得是人取而代之。”
张旸微微一怔,知道他说的都对,可是这段时间,自己与凤启鸣私下的交往并不少,若是太后是这般想的,如今凤启鸣的所作所为只怕已经让她动了换傀儡的心思了,心中不由的有些慌乱。
“是我一时不查,好在派出去的那几个并非中流砥柱,于大计无碍。”
张旸看着那人,低声说道。
那人伸手拍了一下张旸的肩膀,手中颇带着些力道,张旸吃痛,竟跪了下来。
“太后说了,宁德候年岁大了,一时弄不清楚到底谁才是主子也是有的,所以让我过来提点一二,还望宁德候心思明朗些,若是年纪大了,糊涂了,也该知会一声,太后会给您机会告老还乡的。”
那人说着手上力道不减,张旸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只是乖顺地点头,“臣知道了,这般差错,定不会再犯。”
“知道就好,”那人说着,这才收了手,“好了,我也该走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