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唇,竟比那口脂还要潋滟,带着异样的凄美。
“别急,今晚便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了。”他似笑非笑的说着,只想着两个人皆动了情,一时间脸色显得有些怪异。
说完他的目光又落在她那描了一半的眉上,这才想要捏起那黛墨来,继续描画。
许是他心内太急,竟一些在画的偏了,不由得唇角勾起,正要说什么,却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一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间。
绛墨那双隐晦不明的眼睛一直瞧着他。
这把匕首原是桓怏素日里佩戴着的,只因为今日成亲,便拿下来搁在床榻上,竟不知何时被绛墨给拿来了。
即便是匕首架在脖子上,桓怏的脸上却还是笑意,“别闹了,本少爷正忙着呢。”
绛墨的声音暗哑,“你为何不信我真的会杀了你?”
“那你杀了便是了。”桓怏只玩闹似的将自己的脖颈往那匕首前蹭了蹭,那锋利的刀刃几乎是紧紧的贴着他的喉管滑过。
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原来她还是下不去手杀了他。
桓怏这才将她手里的匕首接过来,从新插入到刀鞘里,“别乱动这样的东西,若是伤到了自己可怎么办?”
而此时梵音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公子快走罢,老爷又叫人来催呢,只说让您尽快过去敬酒呢。”
桓怏这才瞧着那置放在一旁的盖头,一把扯过来,一边瞧着绛墨那被一画的扭扭曲曲的眉,失声笑道,“反正除了本少爷也不会有人瞧见了,等一会子咱们掀完盖头之后,本少爷再给你画。”
说完他便将那盖头替她盖上了,而就在那暗红色的红绸遮挡住她的眼睛,就在她瞧着他的最后一眼的时候,一行泪珠顺着她的眼眶滚瓜似的落了下来。
桓怏瞧的清清楚楚,但盖头已经盖上了,未行礼便揭开已是不吉利,只能满脸无奈的将自己的帕子给她,“快擦擦泪,本少爷要走了,你这蠢物,没想到嫁给本少爷都能欢喜的哭了。”
她的眼前被遮挡住,却看不见他离开的身影,只是过了良久,才是梵音的声音传来,“走罢,奴婢带您去前院,众人都等着观礼呢。”
绛墨低沉的声音从盖头下面传来,“去沏碗枫露茶过来,我润一润嗓子便去。”
素来桓怏屋子里端茶递水的事情都是梵音去做的,从不假手旁人,梵音只得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屋内只剩下了绛墨一个人了。
她慢慢的揭开自己的盖头,然后又是那一身嫁衣,最后离开了那遍布喜字的屋子里。
此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了,府邸的丫鬟们已经将廊下的红灯笼点着了,一排排的,竟似直通碧霄宝殿似的,没有尽头,只将府内的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
绛墨出了院门之后,便直奔着西北角的小门而去,这原是采办东西的时候用的,也不过早晨的时候开半个时辰而已,而现在却敞开着。
而门前的许多凤仙石榴等各色落花,锦重重的落了一地,只瞧着便只觉凄凉,而桓蘅就站在那里,亦不知站了多久,身上的白衣上落了几片花瓣。
听见了动静,他慢慢的转身,俊美无俦的脸上多了一抹的笑意,漆黑的眼睛里映衬着她纤弱的身影。
“走罢,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好似早就预料到她会过来一般。
踏出府邸的一刹那,绛墨还是忍不住瞧了一眼那威赫赫的护国公府,只要她一离开,那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她停下脚步之后,走到她身边的桓蘅也听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温柔,“青鸢妹妹,你可后悔了?”
一句“青鸢”将她心底最后的不舍给撕扯掉了,是啊,她不能嫁给仇人之子,否则他愧对自己的父母双亲,还有那些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