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价而沽。”鸣玉不慌不忙道。
“好,就算有人一早看出了你的价值,好生养了这么多年。那么接下来,第二个问题,关于你用的香料。”栎阳如故道,“东西的确是秋韵阁里的,可你不妨看一看,但凡是有些姿色的,哪个用的不是好香料?”
那劣质的香味放在寻常男人身上或许能惹得他们心猿意马,可只要是有些身份的人,都要嫌弃死了好吗?像眼前这位这般姿色,即便是个男子,也绝不会贱卖了。
要是秋韵阁连这点买香料的钱都拿不出来,早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哦……我自己喜欢不行么?”鸣玉说得跟真的一样。
“行,怎么不行。”栎阳如故笑道,“这也是我接下来要问你的问题。装出一副被迫的模样,却不反抗穿衣打扮?也不反抗这秋韵阁中用来媚人的手段?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鸣玉默了半晌,没想出什么理由回答栎阳如故。
我就是喜欢打扮,就是喜欢涂脂抹粉?
上一个答案都算是勉强过关,他要是真的这么说了,恐怕那些站在他这一头的人们立刻就能倒戈相向。想不出好的反驳的话语,鸣玉干脆没有开口。
他微微笑着,尽管心绪已乱,面上却仍然是那副淡定模样,仿佛栎阳如故说的那些根本就是她胡诹的,仿佛他只是因为某些难言之隐,才不能开口。
“其实这些我都不在意,你不就是想要离开这里么?报个价吧,要多少银两才能带你走?”
面色淡定的鸣玉忽然开始不淡定了。明明之前再怎么样也没有落于下风,却竟然在这个问题上阴沟里翻了船。
他应该值多少钱?
事实上,鸣玉根本不知道勾栏里的一个姑娘应该是多少身价,小倌又应该是多少身价。可要是随口编一个,若是差得太离谱,岂不是自掘坟墓?
于是,他迟疑了。
在这迟疑的瞬间,栎阳如故已经给了他台阶下“一千两够不够?不行的话,三千两?”
即便是生意最红火的秋韵阁,花魁的价格往往也不会超过一千两。三千两,绝对是极高的价格了。
当然也是有区别的,前面的一千两,指的是初夜,栎阳如故这三千两嘛,却是要买人了。
这么看来,三千两也算不得什么了。
偏就是她的话音刚落,栎阳如故又补充了两个字“黄金。”
这下,全场哗然。
即便许多人都对那个男子有几分兴趣,那人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是三千两,还黄金?
这人绝对是疯了吧?
栎阳如故当然没有疯。她相信韵娘的话,也知道面前的男子完全是在演一场戏,那么无论她开出什么样的价格,其实都没有关系。
毕竟哪怕是亿两黄金,她眼下说出了口,待会儿却不会真的掏出来交给韵娘。
之所以要顺着男子的话来说,不过是担心再和他纠缠下去,众人迟早发现刚刚还在一边的麻袋已经被人拖走,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生出好奇心,并付之行动。
暴露自己和暂且顺应面前男子的心意二者之中,栎阳如故自然会选后者。
“那奴就谢过公子了。”鸣玉分享露出得逞的微笑,一举一动都永远是流畅美观的。
栎阳如故盯着他的举动,倒也生出了几分兴味。
这样一个男子,又是谁派过来的?
她可不会天真地相信,眼前的男子这样费尽心机接近自己,会完全没有目的。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即便二人互相说着对方的破绽,即便大堂里的众人刚才还在为鸣玉说话,眼下鸣玉已经被栎阳如故“买”下来了,他们再怎么议论也捞不到半点好处,自然也就不会费这个心力了。
众人陆续散开,秋韵阁中又恢复往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