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他们能够做到这地步还是看在南宫舒青的面子上,至于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就抛给太守大人和傅景知好了。
于是她向一个少年招了招手,道“你认得太守府么?”
少年点了点头,却微微蹙着眉。
“认得便好办了。”栎阳如故道“现在就去太守府,若是守门的人问起,就说驿馆这里出了天大的事情。凶手应该还没跑远,现场也至今还是最初的模样,他要是想找些什么蛛丝马迹,就趁早来。”
少年内心是未必信服栎阳如故说的话的,但对方到底是方才救了他们那么多人的恩人,心中便起了疑惑。
他点了点头,飞也似地朝着太守府的方向跑去了。
栎阳如故这话说得响亮,全没有避开那些流民,其实也是存了心思的。
虽然没有解释,但她的话无疑是在为太守正名了——太守大人若是想要抓住敌手,就必须早早派人过来。
这话听着有些自负,其言下之意却是在说,太守大人并非是那个幕后放火的人。她这短短一句话纵然不能完全撇清太守大人的嫌疑,尤其是众人盛怒之下看人待物难免有偏颇,但到底也是在众人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这不,她的话说得响亮,众人已经议论纷纷。
“你我都是一穷二白的人物,究竟是谁想要对我们不利?”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样还不一定呢。反正现在咱们也已经跑出来了,大不了还是落得和前几天一样,只是可惜了那些米,我昨天晚上一口都没舍得多吃。
几次想抓一把出来煮,最后还是放了回去。早知道这样,就该吃个够。”
此人这话一出,众人也想起了自己刚得的米粮,顿时一个个面露懊悔,“谁说不是呢,我媳妇儿还大着肚子,都没舍得喝两口粥。可惜,真是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有人道,“再说粮食也丢不了。你看只有外面着火,依我看,等油烧尽了,这火也就灭了。烧不到里面,粮食肯定也没事。”
“有理有理,承你吉言。”
“好,你说的我可都相信了啊,别到时候是诓我的。”
众人嘻嘻哈哈附和了几句,话题又回到了凶手身上。
太守来得很快,且他过来的时候,并不是孤身一人,身边还带了一个傅景知。
栎阳如故挑了挑眉。傅景知是以断案能力闻名的,心思逻辑自然是没得说,但他最厉害的,其实不是审案,而是审讯。
仅一个字的差异,却是迥然的。
傅景知善刑,他就是个喜欢施严刑的人。但要是说严刑逼供,似乎也不是这样。
他是善刑,但让他亲自动手的人少极,且但凡是他接下的案子,没有一个没能破案的。凶手不但招,还是痛哭流涕地招,将祖上八辈子通通招得透彻的那一种。
也或许就是因为常年和刑具打交道,他身上也沾染了些阴狠气息,这大抵就是即便他在笑,也让人觉得背后一凉的原因。
他的确是善刑,其本事栎阳如故是服气的。但眼下的情况,太守大人将他带来做什么?
也不奇怪栎阳如故会好奇。
平阳郡下设十七县,大大小小的县城遍布在各地,加起来才组成了一个平阳郡。而渝丘,便只是平阳郡内的一个小县城罢了。
傅景知是渝丘的县令,已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个官,虽然的确才华斐然,却为什么会被太守大人如此器重?
不过不说别的,傅景知的控场能力是尤其突出额。他常年与刑具打交道,一个眼神就能令人惧怕到极致。故而他的话如金口玉言,或许就是因为这个。
他今日换了一袭白衣,但那般纯洁无暇的颜色,放在他身上也并没有什么用,或许他是生来就带了一种摄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