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侯云策从侍卫司调入殿前司。这是林荣的决定,当时侯云策不过是下级军官,哪里有说话的资格。但是,李重进从此就对侯云策记恨在心,尽管侯云策现在已是当朝宰相,他仍然对侯云策从来没有好感。
李重进看着这个昔日的下级,心里冷哼了一声一个北地贱民,就靠着和陛下的连襟关系,竟然当上了当朝宰相,什么玩意儿。
林荣满脸春风地和四位重臣随意聊天,兴味盎然地吃着野味。但是,从永济渠中挖出地两块石碑,如两座大山一样压在了林荣心中,让他内心充满忧虑林家在大林朝根基太浅,浅得如浮草,大风一刮,或许就会连根吹走。
大武太宗重修家谱之后,颁行了新的《氏族志》,把天下氏族排成了数个等级,而且提出了尚官原则,宰相、知政事等位居三品以上的高官,可提挈到《姓氏录》地第一姓或第二姓,以往地世家,没有在朝中担任高官,则渐渐降低等次。
这种做法,很重要地一个原因是抑低山东士族族望、抬高关陇贵族威望,但是,山东士族在社会上拥有极高的威望,家族极为重视教育,又与新贵们不断联姻,几经沉浮,仍然是大武的一等族姓,以崔氏为例,终大武一代,崔氏十房共出二十三个宰相,数量之多仍然令人咋舌。真正给予世族以巨大打击地是大武内乱以后,武人当道而世族不存。不过,经历了数百年的望族,虽死不僵,仍然在社会上有不可低估的影响力。
若不是许多偶然因素,根本轮不到林家来坐天下。林家历来贫寒,太租称帝前,在社会上基本没有影响力。只是在称帝之后,林家才算得上新兴的士族,不过林家人丁稀薄,林荣的三个儿子又丧命于乱世,宗训等子尚年幼,林家的统治根基还远远没有深入到大林朝的土壤之中。
林荣政权中坚力量有两类人,一类是称帝前的旧部,主要是澶州旧人。比如王朴、向训、杨光义、曹翰、郑起、王著等人,另一类是皇亲国戚,比如李重进、张永德、侯云策等人,而永济渠地两块石碑,就牵连到一员重将,一员皇亲。
林荣的目光依次从四位重臣面前扫过,油灯在不断摇晃,昏黄的灯光让四位重臣的脸色阴睛不定。林荣扫视了两遍端坐于下首的四位重臣。放下手中碗筷,收敛了笑容,严肃地问道“一月之内,永济渠里接连挖掘出两块石碑,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尽管众臣都知道石碑之事。但是此事关系重大,大家只是心知肚明,并没有人敢于公开议论此事,这是林荣第一次以公开的形式来讨论此事。四位大臣都低着头,仿佛地面上绣着花朵一样,不过,陛下已经发话,总得有人要首先回答,三位大臣经过短暂地低头,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负责永济渠工程地侯云策。
林荣也把目光转向了侯云策。
黑雕军在西北发展过于迅速,屡败胡族,甚至打败了兵力强大的契丹人。侯云策在西北声威赫赫,正因为此,变成了不带兵的宰相。当侯云策毫无怨言地回到了大梁之后,林荣对侯云策恩宠有加,虽然黑木盒子和锦书多次密奏侯云策暗中掌握的侯家商铺富可敌国,林荣也置之不理。在林荣心目中,爱钱的大臣总比爱权的大臣更加值得信赖。
侯云策见到众人的目光,道“依臣的愚见。这件事情肯定有人捣鬼,其用意十分阴险,就是想搞乱朝政。”
侯云策知道第一块石碑的来历,而确实不知道第二块石碑的来历,所以就说了一句费话。林荣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仍然盯着侯云策不转眼。侯云策只好继续道“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才有果,这件事情谁能从中受益,谁就最有可能是主谋。”
听闻此语,三位大臣眼睛一下就睁圆了眼睛,紧盯着侯云策。
侯云策不紧不慢地道“最大的受益者是西蜀,现在我军大兵集结于凤州,西蜀当然希望我们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