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颜卿霜轻声念着,“这个围场是为了今日的赏乐会才建的,来的都是权贵,何其重要,围栏会这么轻易会破坏?”
颜卿霜说着,语调冷冷的,话语间有些意思已经要呼之欲出了。
“霜儿,慎言。”凤浔生猜到她想说什么,急忙出声喝止。
“帝王之家,何其凉薄,这里这么多条性命,竟可以被他拿来……”
“霜儿,本王就当你受惊过度胡言乱语,你若是再说下去,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凤浔生的声音自头顶上方飘来,清冷,无情。
“差点忘了,你也生于帝王之家。”
“颜卿霜!”凤浔生的声音已经冷到了冰点。
“麻烦王爷放我下来。”颜卿霜也冷了嗓音,说道。
“天子脚下,谨言慎行才能活的长久,你如今这般说话,可曾考虑过侯府,可曾考虑过定北侯?以你一己推断说出这般不负责任的话,霜儿,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王爷,请放臣女下马。”颜卿霜也是扭了性子,执意说道,“世子为救臣女受了伤,臣女自当过去相看。”
“我带你去。”凤浔生知道她此刻心里不好受,放软了调子,连尊称都免了,在她耳边哄着说道。
“不用了,王爷事忙,还是带着皇城司继续巡查吧,臣女自己可以过去。”颜卿霜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梗着脖子说道。
其实在遭遇了大虫袭击回身看到他的一瞬间,心里是暖的,甚至有一种他终于来了的感觉,但是此刻冷静下来以后,颜卿霜才觉得自己那些下意识的反应太过于危险。
太相信一个人,尤其生于帝王之家的人,结局往往是悲惨的。
上一世,她就犯过这样的错误,这一世竟然这么容易又要重蹈覆辙,这么容易就将满腔的信任交托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所以此刻,颜卿霜明知道自己不该对着凤浔生发火的,但是还是逼着自己冷了心。
重生过来的第一天她就想的很清楚,这一世只想护家人安好,旁的不该想太多,不该奢求太多。
腰肢上那原本有力的手突然松开,然后那紧贴着后背的胸膛猛地远离,他飞身而起,下一瞬稳稳地落在了颜卿霜身后的地上。
心中升起一丝失落感,但是颜卿霜还是大声道,“多谢王爷。”
然后头也不回,拍马追上了前面皇城司的队伍。
御医已经紧急在从宫中传唤而来了,但是围场毕竟与宫里隔着距离,所以此刻也只有几个从附近请来的医师在候着。
好在受伤的人不多,最为严重的就是副都指挥史的女儿,也就是那个浑身血污的贵女,再接着就是凤允祥了。
围场门口搭起了简易的帐篷,凤允祥此刻就被放在里面的地上,脸色惨白,一条胳膊被血液浸透,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
颜卿霜站在那帐篷门口,看着这样的凤允祥,心里十分不好受。
上一世,为了巩固政权,凤启延就能狠心嫁祸哥哥通敌,嫁祸一个少年挂帅,为了凤启一生在沙场拼杀的人,最后更是将哥哥与父亲斩首于闹市。
如今,景德帝为了巩固他的皇权竟也视人命如草芥。
权势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可是如今,她却不能避开这权势,还得深入其中,以庇护自己想要庇护之人。
颜卿霜想着,缓缓蹲下身子,看着痛苦地闭着双眼,紧蹙着双眉的凤允祥,心中沉痛。
如果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敬爱的皇爷爷筹谋的,他会怎么想?
许是听到了声音,凤允祥微微睁开了眼睛,对着颜卿霜露出了一丝虚弱到极致的笑容,“别担心,我没事。”
颜卿霜听着他用虚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