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年王绾出身吕不韦的相府,他得了蒙骜的不少照顾。
王绾欠蒙家的人情,总归要还的。
“……”
嬴政闻言也不由得揉了揉额头。
头疼。
真的很头疼。
照这么聊下去,王绾贪腐还真就事出有因了?
“王绾,王公。”
嬴政抬眸直视向王绾,道:“昔年朕十三岁继位称王,你和李斯先后来到了朕的身边。”
“李斯最初被仲父保荐成了卫尉,整宿整宿的站岗,没少出错,也没少挨批。”
“你不一样……你被仲父推举成了长史,时常伴朕左右,负责文书案牍库,从未出错……一次也没有。”
“君臣相伴数十载,卿的心里在想什么,其实朕多少还是知晓一些的。”
“朕现在不想听政策建设方面的款项调拨挪用,朕只想听……你为何如此反对修缮黄河。”
“就算要挪用,你竟然上手就挪了八成,是否有些太过了?”
……
的确啊!
你挪个两三成,说是其余地方急用什么的,这还说得过去。
挪八成什么概念。
等于是把修缮黄河的国策给废了。
可这个事儿夫子无比看重。
嬴政自己也看重。
那自然就得追根究底了。
如此。
王绾方才所言,纵然是实情,却绝非他的心里话。
而且国库里的钱不够了。
王绾在上报过后,也是可以想办法从尽快找补的,比如薅九州豪商的羊毛,比如拿韩地三郡的士卿豪门开刀。
真缺钱,有的是门路和方法。
所以。
说到底还是你王绾对于修缮黄河之事,不情不愿。
你就是有所隐瞒。
没说心里话!
“朕今日来到这里,就为了听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嬴政握了握拳,道:“顺带你还得把此番参与者的详情和名单,都给朕写出来……如何?考虑考虑。”
嬴政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跟明牌已经没有区别了。
“陛下!”
王绾声音低沉且轻颤的道:“陛下真的要听微臣的肺腑之言吗?可我说出来以后,或许并不会多么中听。”
王绾始终铭记,君是君,臣是臣。
君臣之间的界限,就应该泾渭分明。
这也意味着有些话该说。
有些话就不该说。
否则。
便是放肆了。
“没关系,不中听也无妨,朕破格允许你今晚放肆一次。”
嬴政倒要看看,到底是何等不中听的言语,竟让王绾这般态度。
在嬴政的印象中。
王绾做事向来都是知晓分寸的。
除了……偶尔在夫子面前唱反调……
可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夫子也不会因为王绾唱反调,就大动干戈什么的。
“陛下,那臣可就放肆了。”
王绾积蓄完毕,他抬首正式回应道:“微臣认为,对于水利农业的根本性建设,必须以关中为侧重。”
“我大秦凭什么一统天下,除了虎狼之师和武成侯的守正无敌,更重要的是有巴蜀粮仓,外加郑国渠灌溉出的四万顷良田。”
“可现在陛下竟然听信夫子之言,不仅要大修黄河,而且还要在中原兴修水利建设……像驰道什么的,在中原修也就修了。”
“可水利建设涉及到帝国的国力之根本。”
“试想一下,五十年后,按照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