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寻找以前的典型案例,做出判决的法院层级越高越好。
这样的案例倒并不难找,自从加大反腐力度以来,越来越多的贪污受贿案件浮出水面,最终的判决往往也掺杂着一些非法律性的案外因素,对那些结果,各诉讼方均心照不宣,但恰恰,它们是无法摆上台面的,也就为律师的辩护无形中增加了难度。史永强的案子,雷声大、雨点小,寻找与其相匹配的案例,也许就成为庭审中的关键。
杨毅续了根烟,专心在案例库中甄选案例。
陈飞的电话是临近中午回过来的,蓦然听见手机的震动声、在屏幕上看到陈飞的名字,杨毅的心里竟有了一丝轻松的感觉。只有检索过案例的人才会有切身体会,那个滋味儿真不好受。
杨毅摸过电话,划动接听,懒洋洋地按下免提的按钮,把手机又扔回到办公桌上。
“怎么,就要开庭了?”陈飞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了出来。
杨毅回想起自己得病前后陈飞每日电话问候的情形,嘴边浮出一丝笑意,说实话,那些电话他既暗怀期待,又多少有些不适应,好在他出院后,陈飞的电话就渐渐少了,生活又恢复了常态。他清了清嗓子,没有回答陈飞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干嘛呢,好像没在办公室。”
“哦,去食堂的路上。”陈飞爽朗地笑出声。
“我说呢,”杨毅恍然大悟,“背景有些吵。”
“吵吗?我没觉得啊?”陈飞略感惊诧,顿了顿说,“那我找个地方。”
“没事儿,不用特别找地方,你方便讲话就行。”杨毅哑然失笑,“我是说,你不在办公室,好奇你在干什么。”
“怎么,查岗啊?”陈飞又嘿嘿地笑了,“我老婆都没查过呢,就你小子事儿多。”
“你别臭美了,谁惜得查你的岗?”杨毅鄙夷地撇撇嘴,但听陈飞这么讲,心里多少也美滋滋的,他从来没想到,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电话中都可以随意地互相调侃了。
陈飞又笑了两声,说道,“算了,不和你扯了,说正事儿。”
杨毅收敛起笑意,简要讲了收到开庭通知的事儿。陈飞听完,马上问道,“强子家里知道吗?”
“给你发短信前,刚和陈立新通完电话。”杨毅回答。
“那就好。”陈飞吁了口气,又问道,“你感觉——这次把握大吗?”
杨毅迟疑一下,随口说道,“这种事儿,谁敢说把握大不大,尽力而为呗。”
“瞎说,要是尽力而为,我还找你?律师一抓一大把。”陈飞嗔怪,继而说道,“我不懂你的专业,但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就告诉我,那一年的刑期能不能减下来。”
“那真是尽力而为的事儿,”杨毅咧了咧嘴,对陈飞说,“这次开庭有点儿快,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儿。”
陈飞听出了杨毅的言外之意,警觉地问道,“什么情况?”
“我是担心从快——”杨毅欲言又止。
“从快从重?”陈飞马上反应过来。
“那倒不一定,从快后边跟的也可以是从轻。”杨毅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我的意思吧,这案子还得上边定性,法官自主决定的可能性不大,庭审时,咱们只要不掉价,最终的结果也许就得听天由命了。”
陈飞沉默片刻,问,“你和陈立新也这么说的?”
“没说的这么明确,但意思表达到了,”杨毅咬了咬嘴唇,“我暗示她有可能,就先打听打听,做做工作。”
“嗯,他们出面,倒是天经地义。”陈飞跟上了杨毅的思路。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就别再跟着掺和了。”
“我知道。”
杨毅估计着陈飞走到食堂的时间,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