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将不才的脸照清清楚楚,桓蘅瞧着他,眼底的杀意才渐渐的消散了,过了良久他才渐渐的恢复了心智,只揉着自己疼痛的脑袋,“我适才怎么了?”
不才见他竟然全然记不清了,只觉心内一颤,忙笑着说,“没有什么的,奴才这就带着您回府邸去,一会子该上朝了。”
桓蘅眼中渐渐的恢复清明,“是啊,该上朝了,只是这天下该变了,我也得越来越忙了。”
不才一直想着桓蘅适才的样子,只以为自己做了梦一般,到了府邸之后,桓蘅便直接去了书房,却见门口并没有人守着,脸上已经露出不悦的神色来。
他只让不才等在外面,而他一心担忧着绛墨的病,又生怕叨扰了她的休息,便放慢了脚步进来了。
床榻上的纱幔已经放下来了,隐隐一阵阵的药味传来,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才慢慢的走了过去,慢慢的撩开纱幔。
却见绛墨正躺在床榻上,一双眼睛睁着,只听见了动静,一双如蝶翼的长睫微微的颤动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桓蘅。
桓蘅见她脸色惨白成这般,忙坐在床榻上,伸手去触她的额头,“还疼吗?”
谁知绛墨却脸色大变,一下子从床榻上坐起来,然后锋利的钗子狠狠的刺过来,桓蘅猛地一躲,那钗尖却只是划破了他的手臂,隐隐的有血流出来,一滴滴的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滴落在那锦褥上。
“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桓蘅眼底似有无尽的伤痛,不是因为她刺伤了她,竟是因为她下这样的狠手。
“你为什么要这样的做,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桓怏,我已经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了,你究竟想要怎么样?”绛墨的声音凄厉,带着无尽的恨意。
桓蘅一愣,却见绛墨枕边那血淋淋的帕子,这才顿时明白过来,顿时又气又恨,只想着不才办事越来越荒唐,竟将这肮脏的东西送到绛墨这里来了。
他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温柔,“这不是桓怏的,他是我的亲人,我怎么能这般的害他。不过是绛痕的而已,那丫头实在是猖狂了些,我替你教训教训她出出气,不曾想竟闹出这样的误会来了。”
绛墨原本满腔的怒意,却一刹那只剩下错愕,她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伤了桓蘅,她不由得脸色一变,忙问道,“你手臂上的怎么样了,让我瞧瞧。”
桓蘅忙将自己还滴着血的手臂藏在了身后,只笑着道,“没事的,不过是擦破了掀皮而已,你这样病怏怏的,能有多大的力气。”
听到他这样说,绛墨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只想着桓蘅已经心性大变,生怕这笔账算在桓怏的身上去。
桓蘅这才安慰了绛墨几句,又瞧着她喝了药,这才说让她好生的歇息,自己便要出上朝。
等他从书房里出来,那不才正等在廊下,却见他的衣衫上全是血迹,而且那手指上还滴着血,顿时吓得不轻,忙上来询问伤到了哪里。
桓蘅伸手瞧着自己手上的血迹,脸上带着一丝的笑意,他的声音平淡,“原本还想留着他的性命的,看来我的耐心已经用尽了。父亲,真可惜答应你的事情我做不到了,就让你最爱的人下去找你吧,您可别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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