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怏的眼底暗波涌动,似乎斟酌了良久,才终于开了口,“您杀了我二叔罢,孙儿一刻也等不了,若是您不能杀了他,那便是要了孙儿的命。”
护国公是打算除去这个翅膀硬了的儿子,但毕竟郑家还尚未全心全意的站在自己这边,现在杀了他,无异于自断羽翼。
“这……”护国公眼底有一丝的疑惑,“你为何这样的心急?”
桓怏唇角勾起,眼底却是无尽的恨意,“我就是不想让他活在这个世上了,就在我纳绛墨为妾的那天之前,便要他彻彻底底的消失。”
护国公看着眼前这满身杀气的桓怏,终于点了点头,“从小到大,你多么任性胡闹老夫没有纵容过你,”只是以后你要入朝为官,咱们桓家的担子,可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见祖父答应了,桓怏并未有多大的欢喜,“他身上可留着您的血,您当真舍得吗?”
“你身上留着的才是我们桓家高贵的血,而他不过是贱婢生下来的贱种而已,能为你的仕途铺了这样长的路,亦是他的福分了。”护国公语重心长的拍着桓怏的肩膀。
“三日之后,老夫让他去城外的皇陵监察,那时候老夫会让人装成流民,将他诛杀。”护国公思忖了一会,才慢慢的相处这样的计划来,他并未做太多的筹谋,毕竟任谁也想不到他会向自己的亲儿子痛下杀手。
“可三日之后不是他的生辰吗?”桓怏的眼底有一丝的松动,他终究做不成护国公那样的心狠手辣。
“他生出来便带着罪孽的,便是死在他的生辰里,便能带着那些肮脏一起走。”护国公满脸的厌恶和嫌弃。
桓怏瞧着自己的祖父,却见他额角隐约已有斑驳的白发,这样一个争强好胜之人,竟也有老了的这一天了。
桓怏一走便是一日,丫鬟们瞧见了遍地的狼藉,亦知晓两人又是起了什么争执了,素日里桓怏和绛墨动不动的就置气,还不等人劝和,便又如胶似漆,蜜里调油起来。
而今日桓怏竟一日未归,连晚上的时候亦是在书房里睡下了,甚至还让小厮们从屋子里来搬被褥了。
甚至连他素日里经常用的也一并搬走了,竟好似要在书房里长长久久的睡了。
眼看着纳妾的日子便到了,竟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众人亦是满头的雾水,倒是梵音满脸的幸灾乐祸,偶尔竟当着绛墨的面,冷言冷语的说几句。
绛墨反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今桓怏一走,整个屋子里反倒都是她的了,而满院子的丫鬟只被她一个人使唤,竟比郑蔷和卫姨娘过的还要惬意。
气恼过后,绛墨反倒放宽了心思,吃完晚饭之后,便命丫鬟们拿来卷册书本,在桌案埋头苦读。
桓怏往日素来厌恶人念书,便是见了那圣贤书也恨不得烧了,他的卧房内各个不允许置放,绛墨往日只枯燥的坐着,如今倒是随了心意。
绛墨正在屋子里看的仔细,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亦有人还不断的喊着,“捉住他,捉住他……”
她慢慢的放下手里的卷册,心里也猜出自己安排的好戏已经敲锣打鼓的来了,便从屋内找了一把八角的宫灯,待点着了之后,便往院子里走去了。
却见府内一阵的乱吵乱嚷,绛墨叫住一个小厮便询问发生了何事,那小厮忙道,“那贺三郎被杀了,那凶手被守夜的小厮们瞧见了,如今正阖府捉拿凶手呢,现在已经捉到了,正押送去老爷的书房里去呢。”
绛墨这才转身往护国公的书房的方向走,她提着的灯笼在风中不断的晃悠着,连她面前的台阶亦是忽明忽暗。
她膝盖上有伤,走起路来亦是疼痛难忍,只感觉膝盖上又有血渗出来了。
然而等她来到护国公的书房门前,却见数十个府邸的小厮正守着,书房内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