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此后艳阳高照,只有一些低洼处的农田尚能看到有一点点积水。
因此,这场急雨对于关中而言算是及时雨,舒缓旱情,并没有造成什么财产损失。
毕竟关中之地八水绕长安,再加上人工灌渠的密度最大,故此低洼地带便于浇灌的农田主要种植水稻,而对于水稻而言,只要不是大洪水,些许暴雨算不得什么。
但关东的河南地、齐鲁、河北之地就惨了。
暴雨冲刷下,种植有冬小麦的田地里积水严重,绝收者比比皆是,减产者不计其数!
而随着降雨带南移,北方各地郡县逐步将受灾的田亩数量统计了出来,请求赈济、减免赋税的文书雪花一般飘向了治粟内史府。
城南的治粟内史府中,悬挂在房梁之上的吊扇呼呼呼的转个不停,但新任治粟内史昌侯卢卿却满头大汗。
无他,愁的。
前任治粟内史故市候阎泽赤告老归养之后,卢卿论资排辈替补成功。
此人是齐国人,最初是个私盐贩子,后来拿钱砸了个无盐县尉,等到楚汉战争时期汉军攻灭齐国,卢卿很是识时务为俊杰的率众归降,此后参加过垓下之战,又跟随过刘邦北上解救韩王信,率军攻打匈奴,因此受爵昌侯,食邑千户。
而从前那种挑着担子走街串巷零售私盐的经历,准确的说是记账和算账的本领,让卢卿得以在一众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毕竟那帮开国功臣大多是泥腿子出身,显赫之后为了附庸风雅读了几本书,但数学这种东西,不会就是真的不会……
但问题的关键是,一个小小的私盐贩子,如何能做得了如今这个大汉帝国的财政总管?
于是他站起身,准备前往阎泽赤在北坂的庄园做客,顺便讨教一下该如何处理眼前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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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
得益于刘盈建成时期就规划的很好的排水系统,再加上靠近一条如今正处于枯水期的鸿沟运河,因此即便是在暴雨那两天,这座曾经被洪水淹没过的城市也没有出现内涝。
所以,城内范伯街上的八家期货交易所依旧照常营业,门庭若市。
而今天,最热门的一个话题,就是北方小麦减产。
这帮炒期货的投机客消息极为灵通,基本上各郡上呈治粟内史府的电文发送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已经弄到了相关数据。
然后,在其中那些被称为‘私募之神’的投机客推算下,今夏小麦减产至少在三成以上!
不过各地的大农庄都加入了期货交易体系,小麦减产损失的钱,农户会在期货市场赚一部分,再有官府赈济,农户的亏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但问题的关键是,钱并不能代表一切,人吃的是粮食,而不是金银。
因此就引发了另外一个问题,小麦价格飙升。
虽然这种价格的波动尚未体现在市场上,可所有人都清楚,哪怕官府出面粜粮,用官仓之内储存的小麦平抑粮价,但只怕最终的结果也只是从暴涨,变为小涨。
按照那些‘私募之神’的推测,最晚三月之内,小麦的市场价格将从现在的两百钱一石,涨到三百钱以上!
毕竟大汉北方人口稠密,虽然也食用粟米、水稻,但主食依旧是小麦。
再有就是如今的大汉有大批不从事农业的工人、商贾、车夫之类的人口,因此为了满足这些人的需求,每年尚需要从海外运来几十万石的小麦。
而现在本土小麦减产,进口量必然飙升。
所以,这些投机客的目光,就盯上了期货市场中海外督府挂的交易单。
毕竟对于金融市场动辄几百万钱,上千万钱的交易而言,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波动,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