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岔开话题:“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意早就不主持整饬吏治了,可为何针对他的袭击依旧时有发生?”
刘盈看了看眼前的‘雌雄大盗’,无奈摇头,继续说道:“这个嘛,就要从两个月前说起了。”
“当时如意被偷袭了两次,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长安百姓,以及什么钱都敢赚的长安地下赌档一拍即合,从遇袭的时间,到究竟是什么湖了一脸,以及湖在脸上的面积占比等等等等都有赔率,俨然是一场年中狂欢……”
“然后,恼羞成怒的临辕侯(戚鳃)就动用自己是中尉,负责维持长安城治安的职能,很是查抄了一批地下赌档,抓了差不多有五六百人……”
“但你是知道的,在长安城这个首善之都,能够开设地下赌档的,身后关系都硬着呢!”
“于是,早上把人抓了,中午就要放人,傍晚时分人家收拾收拾,赌场照常营业,一点都不耽误!”
“因此临辕侯就换了种做法,不抓赌档,改抓赌客,凡是参与押注赵王遇袭的人,通通抓起来送去修筑渭水大堤……”
“然后,他就犯众怒了。”
“这导致长安城的人从前只是看乐子,报私仇,转变为支持正义,和滥用职权的狗官做斗争,他们不仅变着花的袭击如意,就连临辕侯出门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前呼后拥,但就这也照样防不胜防,时常被人湖一脸……”
“一时之间,长安屎贵……”
“这场闹剧直到我爹看不下去,下诏书申斥了一下我小舅,让他在路上加派点恶少年组成的执法官,才算是慢慢平息下来……”
张不疑和懵逼中傻乎乎直乐的小萝莉对视一眼,视线穿过人群,看到了一个中年发福,笑起来满脸和蔼可亲,以至于陌生人根本不会把杀人如麻这个词向他身上联系的男人。
舞阳侯,樊会。
旁人不知道,张不疑可是一清二楚,从差不多五年前开始,除了新丰城这座不夜城之外,长安城周边几个县的大小赌档几乎就是舞阳侯府在暗中操作。
因此,戚鳃查抄的赌档,其实是樊会的产业,那么刘盈所谓的如意遇袭第二次后,赌场和赌客一拍即合,就显得很是耐人寻味了。
看似玩笑,但实则是东宫在和戚家斗法。
正如刘盈最先所说的那样,是他们先动的手!
在张不疑浮想联翩的时候,刘邦满脸堆笑的缓缓从楼台走下,今天的他穿的是相对正式的袀玄和通天冠,毕竟刘启只是庶长子,不值得他穿十二章纹的冕服。
而刘邦的到来,也标志着百日宴的正式开始。
今日风和日丽,微风不燥,因此百日宴就选择在了庭院之中,而在吃吃喝喝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收礼。
刘盈为了收礼方便,同时也想玩点与众不同的,于是选择提前做了一张超大的圆桌,然后上面安装了一个可以转动的圆盘……
于是,在满座寂静中,提前被喂饱,因此不哭不闹的刘启和刘暄被放在了转盘上,伴随着转盘的转动,依次从到场宾客面前移动。
没过一会,他俩身前放着的竹筐里,就摆满了诸如玉佩、玉诀,以及珍珠耳坠宝石步摇之类的小玩意,不过最多的还是碎布头,这是用来做百家衣的材料。
一旁的叔孙通虽然觉得这与礼不合,但毕竟是庶长子,于是选择随刘盈去了,免得惹恼了刘盈,刘盈再给他搞出来点什么道心人心、天理人欲、天命之性、气质之性之类的歪理邪说……
因此,惹不起还躲不起?
老头拄着拐杖,蹭蹭蹭蹭的挪到一脸笑呵呵的刘太公身边,闲话起了家常。
毕竟农家和儒家渊源颇深,俩老头也有一些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