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孙尴尬一笑,上前搀扶金虞姬来到香案前。康应乾高声叫道:
“行对拜礼!”
两人侧身对着香案烛火,相互跪拜,刘招孙扶金虞姬站起,余光瞥见她凤冠上的猫眼石分外耀眼。
“夫妻同牢礼!”
刘招孙颤巍巍揭掉盖头。
凤冠之下的金虞姬媚眼含羞,明眸皓齿,自是北国佳人,倾城倾国。
香案上摆放着些羊头猪头之类的祭祀用的牢礼,都是些肉食。
两人相邻而坐,共食祭祀肉食,以示夫妇一体,不分尊卑,相亲相爱。
平辽侯刚夹起块猪耳朵准备塞到嘴里,就听康应乾又叫道:
“合卺礼!”
刘招孙恨恨放下象牙筷箸,心中暗骂,今日成亲从早晨忙到戌时(晚上九点),一口饭还没吃上。
金虞姬和夫君一样,也是一天没吃东西,各种祭祀跪拜,折腾了一天。
此刻也是饥肠辘辘,心想这大明婚礼果然繁琐。
刘招孙对金虞姬耸耸肩,低声对她道:
“别怕,我藏有鸡脯肉和米团,待会儿入洞房吃。”
合卺礼就是交杯酒。
芍药举着个托盘,盘子里装着个劈开的葫芦。
葫芦象征着夫妇的合而为一。夫待妇以诚;妇待夫以敬,此乃夫妇之大义也。
刘招孙和金虞姬各取一半葫芦,芍药端起个锡金酒壶,咕嘟嘟朝葫芦瓢里倒酒。
金虞姬连忙给丫鬟使眼色,让她少倒些。
她知刘招孙酒量很小,平日三杯就倒,生怕待会儿刚进洞房,夫君便昏沉入睡。
芍药昂着头望向新郎,未察觉新娘柳眉倒挂。
咕嘟嘟只把两个葫芦瓢都倒满了。
按合卺礼,新人先饮下一半椰瓢里的酒,然后交换杯子,必须饮尽。
金虞姬心中叫苦,怀疑这是杨青儿背后捣鬼,故意唆使丫鬟灌醉夫君,让他洞房不成。
康应乾笑吟吟的望向两人,仍旧一脸坏笑。
刘招孙却像没事儿人一般,大咧咧拿起半截葫芦瓢,一饮而尽。
金虞姬含情脉脉望向夫君,见他喝完,也端起葫芦喝了下去。
接下来是结发礼。
结发礼,指的是新娘将自己与新郎的的头发绾结在一起,放入结发囊中。所谓结发夫妻,便是这样来的。
浑河血战,刘招孙背着金虞姬走了五六里山路,才回到大营。
两人血流不止,鸳鸯袄上的血迹干涸,粘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最后,老宋头只好用剪刀把战袄剪开·····
两人之间的感情,已不是结发夫妻能形容了。
金虞姬小心翼翼剪下夫君一缕长发,和自己的青丝绾结缠绕,用一个香囊装了。
这套明制婚礼花费了两个时辰。
已是二月初七,子时初刻。
大厅里虽有些炭火取暖,到底是辽东二月间的半夜,外面早已冰冻三尺。
乔大嘴有伤在身,熬不得夜,刘招孙谢过众人,让大家回去歇息。
众人纷纷向新人贺喜,都忙了数日,困乏至极,对新人祝福几句,便各自散去。
康应乾走在最后,他强打起精神,对刘总兵呵呵一笑,伸手在自己袖中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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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招孙看这动作,便知他是在掏瓶子,连忙对老头道。
“药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康监军,时候不早,快些回去安歇。明日还要筹划朝鲜之事。”
“平辽侯,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好好陪美人,还找我这糟老头子议事?后天再说朝鲜的事!”
刘招孙笑笑,亲自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