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听完,心中依旧愤愤不平。但看多铎直愣愣的看向自己,明显在等他认错。他沉默了半晌,最终抱拳行礼道:“奴才知错了。”
多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坐下吧!”
和他父亲阿巴泰的莽撞猛烈、有勇无谋不同,博洛是清军后辈中少有的智勇双全之将。多铎虽然气他战败,但也不会在此事上过度惩罚他。但多铎需要一个台阶下,显然博洛领会了他的意思。
多铎缓声道:“周显此人擅长奇袭,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我们对此应该早作防备。像睢阳那样的事情,绝不可以再发生。本王决定对我军进行分营,旗兵负责西、北二门,其他汉卒负责东、南两门。张存仁,汉兵一直由你统率,就由你来主持东、南两门吧!把那些战力弱的,新近投靠的都放在东门,即使受袭,也能避免影响到大营。”
张存仁点了点头,“末将明白。”
若刘孔和来攻,必从东边来。多铎把战力孱弱的汉兵放在东门,就是想他们挡住可能到来的突袭。
而且分兵向四边,就等于说,多铎已经差不多放弃直接攻下开封城的打算。
张存仁心中这样想着,对于那些汉兵,他也是打心底的轻视。他们死不死的,张存仁完全不在意。
但就像他坚持认为的,多铎太在乎开封了,这已经超过开封这座城池本身的代价了。
多铎又转向石廷柱,“石廷柱,所有骑兵由你统率,除南北二门各放千骑外,其他的全部放在西边。若有事,你随时派兵增援。另外,多派斥候,无论是黄河北岸,还是开封东边。本王要知道开封城周边百里的一切情况。”
石廷柱抱拳道:“奴才领命。”
多铎还在继续下令,“佟图赖,从军中挑出一百旗将,放到汉军中充当监军。若是有不遵号令者,就直接杀了,由他们接管指挥。”..
外面滴沥达啦的声音响起,多铎引目望去,外面竟然下起了雨。秋季下雨,阴寒透骨,这对于围攻日久的自军并非好事。他皱了皱眉头,“这该死的鬼天气。”
张存仁脸色喜色一闪而过,“王爷,末将曾向人打听过。这黄河每年有大小两个汛期,小汛在春三四月间,大汛一般从六月开始,最长可以持续到十月。现在已是十月末,按说不应该再有水汛。但最近末将令人查看黄河水位,却发现黄河水一直在缓慢的上升。问了一些当地的老船夫,他们说今年自开春之后,黄河水位一直没有太大变化。现在水位缓慢上升,可能是因为上游有一场大雨,现在这里又有下雨,恐怕这水位还要上升。黄河乃悬河,黄河水的水底甚至比开封城墙还要高。”
多铎抬起头道:“你还是想以水代兵,水淹黄河?”
多铎并不吃惊,因为这并不是张存仁第一次提出这个设想。之前他便提出过,只不过因为黄河水位一直不高,而且众将中有不少人反对而终止。
他们反对,当然一方面是因为黄河岸堤一旦掘开,下游将成一片汪洋,数年乃至十数年都难以恢复。
这是留下千古骂名的事情,对刚入主中原的满清没有好处。
另一方面,是他们觉得靠清军的实力,完全能拿下整个河南。攻下开封是为了什么,为了占据开封,还为了里面的金银财宝。
一旦水淹开封,固然能清除里面的闯军,但除了一座废城外,其他什么都得不到。
张存仁轻轻的点了点头,“王爷,我们在开封城外耽搁太久了。本来南方新帝登基,民心未稳。若大军趁机南下,绝对不会受阻于襄阳。现在南方已定,伪明大军反攻襄阳。周显又向开封进军,意图救援困在里面的闯军。”
张存仁顿了顿,好似在下定决定,“与其与之相拼,损耗大清军力,还不如将豫东南淹成一片白地。然后回兵宛洛,以它们为基地向南进军。大清军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