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也先大举南侵,京师危在旦夕。于少保临危受命,坚决驳斥迁都派,率部誓死抗敌。最终击退也先,保全京师。都城之重,岂可说迁就迁?况且之前满虏数次兵临城下,最后不都撤回辽东了吗?周督帅为朝廷栋梁,善战之名人尽皆知。在此朝廷危难之时,岂能未战先怯?”
周显缓声道:“我并非于少保,此时的大明也不是当时的大明。那时的大明粮草充足,兵械齐全,一纸诏令四方之兵尽聚京师。只要能扛住也先的第一波猛攻,基本上便可守住京师。但目前呢!府库兵械残破,仓廪粮草短缺,而北地之兵只有我山东和辽东的数万人马,又如何能挡住李自成的数十万大军?”
他抬头望向光时亨,“之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置京师于不顾,率部攻击隆武军吗?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我希望我能够攻下扬州,重新打通运河。这样一来,在镇江史阁部所率的大军,在江西的官军,在武昌的左良玉部都可出兵增援京师。即使他们慑于隆武军,不能派出援兵,但至少也能为我足够的粮草。到时候援救京师的就不止这么点人,或许还可守住京师。但可惜的是,我虽然击败了李定国,但刘文秀守住了高邮和扬州,一切希望也就化为乌有了。”
然后周显又转向魏藻德道:“魏阁部,我有一事相问,是否可以请您指教?”
魏藻德坐直了身子,“督帅请说。”
周显道:“我进城之时,见两侧道路上摆满了棺材,送葬之人络绎不绝。还有无数贫穷者死在墙角巷尾,无人理会。这种状况持续多久了,现在每天死多少人?”
魏藻德皱眉道:“这个我不太清楚,如果督帅感兴趣,我可以招五城兵马司来问问。但你为何有如此之问?”
周显道:“我观他们面庞青黑,腹部浮肿。如果我料想不错,他们中的大部分是染疫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