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粗的短木拼接起来的。
苏策没有时间去观察,手上的臂张弩一支箭一支箭的射出。
“百五十,俊俊,射!”
当苏策手里的臂张弩第三支重弩箭箭射出的时候,冲过来的胡人已经逼近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了。
显然这些饿胡虽然是被驱逐出来的老弱,但是草原上的老弱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能活到现在的胡人,那个壮年时没有南下过。
苏策上弩弦的时候,还在寻找发号施令的胡人,但是人影交错,已然没有机会去细找了,目标只能放在穿着皮甲的胡人身上。
这股胡人有两成人穿着破旧的皮甲,这些是苏策首要的目标。
李丰的呼喊没有停下来。
“百步,周正,三郎,拉!”
“射!”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眨眼间,似有漫山遍野的饿胡便涌到了火堆处。
三层高台的管燧卒毫不惜力的快速拉动弓弩,将一支支箭射破夜色。
靠近火光,苏策有一瞬间的愣神,花白的须发,佝偻干瘦的骨架,衣不蔽体的兽皮,粗糙的石斧,石矛……
这是一群饿疯的人!
“周正!发什么愣呢?要是这些人攻进来,咱们谁都活不了!”
李丰的怒喝声,惊醒愣神的苏策,手指用力扣动悬刀,一支弩箭了结一个大声呼喊的饿胡。
大乾军律,临阵噤声。
“啊……啊啊……”
但是高台上的五个人除了李丰还能准确的喊出指令,其他人包括苏策都是大脑一片空白。嘴里大喊大叫,最终只能喊出一个“啊”字。
堡门是防守的重点,两把稍弓不停的射击堡门处。
“咚!”
“咚!”
……
沉闷的砸门声让周正和刘三郎的稍弓快速的弯曲,不停的扭曲。
两把木梯搭在烽燧堡的女墙上,显然木梯的长度是经过估算的。
李丰和赵俊俊把角弓丢到墙角,抄起长枪,狠狠地往木梯上的饿胡胸口捅。
投掷的石块砸在铁盔上,震的人耳鸣。
长枪被濒死的饿胡抓住,能抽回的抽回来,抽不回来的只能狠狠往下一推,胡人连带着身体上的长枪一块掉落在地上。
石块,土块,木矛砸在身上,不管是皮甲还是铁甲都难以穿透,但是力道经过厚厚的深衣传递到身上就像被砸了一拳,能承受,但是呲牙咧嘴不可避免。
赵俊俊脸上的面甲上占着泥土,刚才一个土块砸在面甲上,碎土渣眯了眼睛,只能照着记忆往下捅,涕泗横流却不敢闭眼。
夜色之下的烽燧堡在大地上显得渺小,这里没有道义,只有一群饿疯的人,和一帮不想死的人。
单方面的杀戮,持续了半个时辰,喊杀声消失了。
一个穿着皮甲的胡人冲着北方坐在火堆旁,拽着已成尸体的同伴胳膊,放在火上烤。
沙哑的嗓子里唱着苏策听不懂的歌谣,粗犷的歌声里藏着这个胡人一生的美好。
周正和刘三郎的胳膊已经拉不满稍弓,配发的白羽箭已经用光了,两人瘫软在女墙后面。
赵俊俊掀开面甲,李丰拿着水壶帮他冲刷着眼中的杂物,似乎清水可以帮着这个嚎啕大哭的儿郎洗去眼前的杀戮。
背靠着木排,苏策忽然很想抽烟,从怀里掏出来一根吃了一半的甘草,唇间的一丝甜味让苏策闭上了眼睛。
很快堡下的歌声停下来了,苏策睁眼转身去看。
头发花白的胡人捧着同伴烤熟的胳膊,仰头看着明亮的月亮。周围是伏地的同伴。
苏策站起身子从瞭望塔的木架上拿下一个布袋,里面是两斤炒熟的豆子,平日这些都是上哨时众人的零嘴。
摇了摇手臂,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