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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崔告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刚想否认时,却瞥见了老太君嘴角的笑意,他的心一下慌了,凉了。他倒是忘记了,自己是被上座的那个女人揪出来的,而且之前摆在他面前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都确凿无误,他还按了手印。
铁证如山!他又怎么可能希翼大夫人能保下他呢?
瞬时,他又如一只蔫了的公鸡般垂头丧气的,一磕头,爬在地上,颤声道:“大夫人,小的有罪,辜负了你的信任。”
大夫人的眼一下子瞪圆了。她本想着,人孰无过,如果崔告的罪行不是那么严重,在她的奋力担保下,就能保下他。只要保下他,那么,老太君便不可能瓦解她的势力。可现在,那跪在地上的人却连申辩都不申辩一下。这一下子,恍如一根大棒重重地捶在她的脑袋上,直打得她头晕目眩,差点晕过去。
老太君满意地笑了笑,再示意了严宏家的一下,严宏家的便拿出一本账册,递到大夫人的手中,又恭恭敬敬地道:“夫人请看,崔告给你看的账册,上面是今年各铺子营收的具体情况。上个月崔告与你对了账,想必大夫人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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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翻了翻账册,没错,的确是上个月崔告与她对账时用的账册。当时,她虽然觉得各铺子的利润虽然都缩减了一点,但崔告说这都是因为北方战乱,导致物价上涨,人民流离失所,所以消费便也会相应走向低迷的原因。她当时觉得合情合理,倒也没多怀疑。再加上缩减的额度不高,她想着,现在已经停了战,很快营业额又会上来了,便放下了此事。
“实际上,这才是入了公中的账册。”严宏家的又拿出了另一本账册,递到大夫人手中。
大夫人一打开那本账册,便觉得有点不妥,比如城西的胭脂水粉店,上面记载着一种名叫‘绵燕支’的胭脂的进货价和进货数量与第一本相差无几,而出货数量和库存数量却有很大的出入。因为这胭脂便是她平常用的,所以她格外留心。
“这到底怎么回事?”大夫人拿着两本账册的手微微发抖。
崔告只垂着头,一言不发,面如死灰,就像一只被冲到沙滩上等死的海鱼。
“相信大夫人已看出这两本账册的不同了。第二本账册每一项的出货数量几乎都比第一本的多了一半,而库存数量却少了足足一半。那么,这出多了的货去了哪里呢?”严宏家的冷冷地看了崔告一眼,又走向门口,一招手,便有几个小厮押着几位掌柜的进来了。
他们一进来,大夫人的手一软,那两个账册都落到了地上。吴妈妈赶紧捡了起来,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那几个掌柜的亦是大夫人从崔家带过来的陪嫁人员,分别被她派去各店铺去做掌柜。本意当然是为了全面接管严府,重新建立自己的势力。而现在,他们皆和崔告般,一个个被打得脸青鼻肿的,踉踉跄跄的跪在那里。
不过,可不是所有人都和崔告般有眼色。其中有个狭长脸的一见到大夫人,立马像窦娥般喊起了冤屈来。
“大夫人,救救我们。我们都是被冤枉的啊。都是这个女人,”他一指严宏家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都是她,带着小厮二话不说就将小的拿下了,还强逼小的签下那不尽不实的认罪书。”
他满脸希翼地看着大夫人,却只看到大夫人眼中的冷意。而旁边的严宏家的如看死人般地看着他。和他一起的其余掌柜只在一旁瑟瑟发抖。他不觉全身一冷,如坠冰窟,像没了骨头般瘫在地上。
“崔然,你掌管着城北的绸缎衣帽店,一年的利润按照往年,应该可以达到40%。但你掌管以来,逐年下降,今年竟只有5%的利润。而同一街面的其他家族的绸缎衣帽店,即使有战乱,不仅不降,反而升了。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