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行起事来倒有几分稳重。
沐沁雅抓回药来后,没有给那婆子看,而是先给了阿大看,谁知阿大看了一眼后,眼眸骤缩,神情一变,沐沁雅与赵琰对视了一眼,接着又转身对着婆子道“呶,你也看看,看看我这副药与他的有何不同?”
那婆子端详了很久,皱着眉头,摇头不知,只道瞧着这两副药没什么不一样的。
沐沁雅提醒她道“你莫要看外形了,端看看这两副药中这味药的颜色,哪个更像你煎的那副药?”
婆子两相比较了一会子,抬头对着沐沁雅指着她抓的那副药道“是这副!”
沐沁雅心下一松,这就对了。
赵琰一撩衣袍,在一旁坐了下来,左手那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边上的几案,问道“说!是谁指使你做的?”声音冷冽,隐含压迫。
阿大当即大呼冤枉“奴才不知殿下究竟是何意,什么指使,奴才就是按着方子抓的药啊!”
赵琰看向沐沁雅说道“郡主,他这抓药的都分不清是毒是药,那就劳烦郡主给他说上一二罢!也让他死个明白。”
赵琰话音一落,那阿大就吓趴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嘴里不停地喊着冤枉。赵琰摆了摆手“多说无益,你先听听郡主如何说罢。”
“这药草种类繁多,长相相近,用法相异的就有上百种之多。就如干姜和高良姜,草决明和石决明,柴胡与银柴胡等等,然而这些毕竟是两种药草,再难辨认也是两种不同的药材,这方子里唯一的一味药,附子,是一药两用且一药两性的。生附子含有剧毒,经过炮制后才可入药。而你抓的附子,也是经过炮制的,不过没有炮制彻底,颜色上还是要浅一些,不经过口尝,是极难分辨出来的。这婆子不还是在两副药的比对下才发现的么?”
看着那面如土色的阿大,沐沁雅继续道“这附子炮制的不彻底,毒性会大大降低,只是每日三回,这样连用十日八日的也足够要了一个五岁小儿的命了,这毒性症状不显,又隐在小儿风寒病状之下,若这小儿真有个什么,只怕也以为是被风寒转重夺去了命,恐也引不起旁人怀疑,的确是够处心积虑的。”
“怎么?听明白了么?你不承认不过是觉得我们没有证据,可今儿个恰巧澄明用过的药碗还在,你要不要瞧瞧?”赵琰一字一句地说道,好似生怕这阿大听不明白。
沐沁雅闻言心下一笑,这人倒是学的真快,拿她扯得幌子来忽悠阿大,不过也是好用,这阿大眼瞧着就扑在地上痛哭起来,直说自己也是被逼无奈“殿下,奴才是被逼无奈啊!奴才是被逼的,是被逼的!”
秦政看着已经歇斯底里的阿大,大声斥道“说!那你就说是谁逼你干的!”阿大是府里的老奴,在府里呆了几十年,一贯老实巴交的,秦政没想到会是他,更没想到外面的黑手竟已经伸进了秦府,还差点夺了澄明的命!
“那日,我去庄子上收药材,在庄子里住了一夜,就是那夜里,有个带着昆仑奴面具的人半夜站在我床前,说让我替他做件事儿,要不然就要了阿兴的命。本来我还不信,第二日,我匆匆赶回府里,果见阿兴一夜未回,我这才当真。当天夜里,我就收到了一封密信,也是那上面仔细交代了让我如何做下这事的。”
“那信还在么?”赵琰问道。
阿大已是瘫倒在地,呆滞地摇了摇头“烧了!那写信之人最后叮嘱我将信烧了。”
就是那写信之人不嘱咐,恐怕阿大也不会留着,赵琰起身对着秦元朗道“把他先带下去,把那个叫阿兴的关起来,明日我亲自审问。”
谁知阿大临走之际,忽地扑在赵琰腿前,以额触地,砰砰地磕着响头,不一会子额前便已见了血迹,嘴里哭喊道“殿下,饶了阿兴,让奴才去死罢!”
赵琰目光凛冽,冷笑道“哼!本王要你这命有何用?!若要,也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