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
老太太不会还守在那里吧?
栎阳如故心中挂念着老太太的安微,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摆,就慌慌忙忙地朝门外跑去。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鸣玉躺着的那间屋子,担心他若是醒来之后瞎嚷嚷可怎么办?
但想着鸣玉一时半会应该也醒不过来,自己这一次出去,应该也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栎阳如故便释怀了。
匆匆忙忙赶到大厅的时候,栎阳如故却有些后悔因为担忧跑过来了。
哪里是她想象中的老太太遇袭,眼下曹氏红光满面,气色好得不能更好了。
虽然是被气的。
她还是坐在主位上,身边是她最得力的乔嬷嬷。
而大厅中间,栎阳兴闫正挺直了背脊跪在那里,不发一言。
栎阳如故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个父亲竟然大半夜的跑回来了,还被老太太抓了个现行,不由得生出几分尴尬之意。
原本是担心老太太出事才赶来的,可如今老太太没事,自己却见到了父亲被训的场面,这叫个什么事儿?
因为赶来得匆忙,纵然是冬日的夜晚,栎阳如故的额头上仍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栎阳兴闫不可能没有听见,便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又很快转回目光,低垂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老太太也看到了栎阳如故,见她这样匆匆忙忙赶来,也猜到了她过来的用意,心中不由得对这个孙女亲近了几分。
只是亲近归亲近,眼下她是要教训自己的儿子,哪怕是亲孙女看着,也是不妥当的,于是温声开口“大姑娘,这里没什么事情,时辰已经不早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因为不是什么亲和的话,老太太的语气尽量放得和缓,生怕栎阳如故会错了意。
栎阳如故却没走。
她不经意间瞥到了乔嬷嬷手里端着的托盘,不由得面色一变。
老太太和父亲之间有矛盾这件事情,栎阳如故是早就知道的,她也从来不打算插手父亲和祖母之间的事情。
然而她一直以为,栎阳兴闫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又是年龄最长、最有出息的那个,老太太即便是对他有什么不满,也只是浮于表面的不满,几句话就能够解决的那一种。
可眼下,栎阳如故看到乔嬷嬷手中端着的实心铜棍子,还是瑟缩了一下。
打人用铜器,这得是多深的结啊……一不小心打死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啊。
没看到乔嬷嬷只是端着那个托盘,就已经累得时不时改变一下手上用力的部位了吗?
这种棍子要是真的打上去,她栎阳如故明天就没有爹了啊!
栎阳如故的思量只在转瞬之间,她仗着自己刚刚得来的几分宠爱,毅然跪在了栎阳兴闫身侧,道“祖母慢点!我先劝劝我爹……”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意,惹得身旁的栎阳兴闫勾起了唇角“如如别担心,你祖母不会打死为父的。”
这下可好,老太太刚刚消下去一分怒,瞬间又滋长了十分。
“好啊你啊,你这个逆子!你是吃准了我老婆子不会对你下重手是不是?所以你才逆着我的意思是不是?”曹氏猛地从位子上坐起,手中的拐杖直直指向栎阳兴闫,是真的动怒了的模样。
栎阳如故更慌了。
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瞥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这说的叫什么话,换她她也生气好吗!
而且亲爹啊,你知不知道这几棍子下去也许的确要不了你的性命,但是重伤是在所难免啊。
棍子类的东西和板子、鞭子等不同,它打起人来或许不会很痛,但绝对是最容易伤及肺腑的存在。一下打下去,可能肋骨就断了好吗。
在这种医术无比落后的时代,肋骨断了等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