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还有一些时间,如如有什么想对为父说的吗?”
莫名紧张又在饮水的栎阳如故差点一口水碰了出来,好在她及时忍住,面色古怪地将它咽了下去。
因为赶路过来实在疲惫,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两个人并没有交谈太久。尤其是他们其实是“第一次”见面,说什么?
她根本没有什么想对栎阳兴闫说的。
于是栎阳兴闫单方面地嘘寒问暖几句、关切几句,气氛倒也不算尴尬。栎阳如故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答着,栎阳兴闫也不觉得不妥,两人谈了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地洗漱休息去了。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特意雇了一辆可容八人并排而作尚觉宽敞的大马车,带着栎阳如故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栎阳兴闫原本是骑马赶来的,此时他的马儿孤零零地跟在马车边上,栎阳兴闫也坐到了马车里,对着栎阳如故面露慈爱。
栎阳如故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端坐在马车上动也不敢动。
“如如,不用这样正襟危坐,都怪爹爹从前对你太过严厉,在爹爹的面前,你不必这么紧张。”
要说紧张,栎阳如故眼下也不是紧张。诚然她昨天“第一次”见栎阳兴闫的时候,确实是十分紧张的,但眼下一个晚上过去了,她夜间想了许多,倒是对栎阳兴闫没了那种莫名的排斥之感了。
明明栎阳兴闫什么也没有做,他们两个也并未说什么,却好像忽然打破了隔阂,亲切了许多。
眼下,她比较在意的是栎阳兴闫对她的称呼。
如……如?
这是什么鬼称呼哦。
记忆中栎阳兴闫最后一次这么叫她,应该是她勉强会走路的时候。
便是那时,他也不会时常这样唤她的。栎阳兴闫对原主的态度有些奇怪,有时候喜欢得紧,但大多时候又夹杂着莫名的情绪。
他又对她十分严格,琴棋书画什么的,都要她学。这也没什么,哪家府上的姑娘们不用学这些?甚至只要家里有条件,所有的庶女都要学习这些。
但这也就出现了一个矛盾之处——庶女主攻这些就罢了,怎么她作为嫡长女也要学这些?
掌家御下之道,才是她最需要学习的东西。但栎阳兴闫虽然没有限制她,却也真的没有在这方面带给他什么便利。
相反是琴棋书画这些,栎阳兴闫对她的要求很高,一旦达不到他的要求,栎阳如故就会被惩罚。这种环境之下,原主会对栎阳兴闫产生不满的情绪,实在是太自然不过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栎阳如故脑中关于栎阳兴闫的记忆,很多都是偏恶的。
不过如今栎阳如故想想,倒是忽然理解了栎阳兴闫的想法。他和杜氏之间的感情,因为自己并没有见证过,所以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栎阳如故是一概不知的,但是从栎阳兴闫之后的举动就能看得出来,他对杜氏的感情可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描述的。
所以大约就能够猜得出来,为什么栎阳兴闫对她的态度会这样古怪——
因为杜氏之所以会死,其实是可以追究到栎阳如故身上的。要不是为了生她,杜氏又怎么会难产而死?
一方面因为这个原因不愿面对栎阳如故,另一方面又因为清楚栎阳如故本身是无辜的,并不愿意把这份怨转嫁到栎阳如故的身上。
栎阳如故甚至想,或许将她生下来,本就是杜氏的意思,她宁死也要保全了这个孩子。
这就落到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尽管她还没有出世,杜氏却爱极了这个孩子。自己心爱的女子喜欢的人,本也该是喜欢的,何况他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懂得栎阳如故的无辜。
只是人的感情本就是一种很难控制的东西,栎阳兴闫或许也不是讨厌栎阳如故,只是在见到她的时候,难免会不可自抑地想起她的母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