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明是南宫彦青。
“殿下有何指教?”栎阳如故道。
“本宫也受伤了,先给本宫包扎。”太子殿下指了指手臂上一条统共不到三寸长的小伤口,嬉皮笑脸的模样,“阿言可不能区别对待啊。”
栎阳如故翻了个白眼,“他肠子都快掉出来了。”
被栎阳如故指着的那个人,腰腹间中了一刀,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伤口之大着实恐怖。
太子殿下不满地看了那人一眼,决定大人大量不和他计较。
可没过一会儿,他又不老实道“阿言,现在该轮到本宫了吧?”
栎阳如故有些无语,“这个再不止血,就要失血过多回天乏术了。”
殿下大约觉得人命比儿女情长总是重要了一些,面色变了变就放弃了“争宠”。没消停多久又道“阿言,本宫帮你吧?”
栎阳如故点了点头。让南宫彦青帮忙,总比他一直在边上用语言捣乱的好。
不过让她惊奇的是,南宫彦青包扎的技术一流,比之还好了不知道多少。不过这位金贵公子应该是没做过伺候人的事情,全程都愁眉不展。
栎阳如故欲打破这沉闷气氛,道“殿下莫不是无师自通?”
南宫彦青笑了一笑,“本宫忽然有些好奇,本宫在阿言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莫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连自理都有困难的那一种?”
“那倒不至于。”栎阳如故道“只是有些惊讶,殿下会的那么多罢了。”
无心夸赞的一句话,到了南宫彦青耳中却让他尾巴翘上了天,不过没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道“熟能生巧罢了。”
这话隐含了太多,栎阳如故盯着他的双眸看了好一会儿,觉得倘若她眼下忽然安慰他,反而显得突兀,于是装作什么也没听出来,道“这一次受伤的人也太多了一些,太阳这般大,咱们得抓紧了。”
“嗯。”南宫彦青淡淡应了一声,嘴角上扬。
待到所有人的伤口都包扎完毕,朝廷派来担人的车已经走了一辆又一辆。栎阳如故帮着将身边的一个重伤患送上担架,又叫南宫彦青“诶,殿下要是闲着没事,过来帮我搭把手。”
然而南宫彦青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直到栎阳如故又叫了两声,他才浑浑噩噩抬起了头,“阿言方才叫我了么?可是终于想起来还漏了本宫了?”
他说着,伸出如玉手臂,“现在没有人和本宫抢了吧?”
栎阳如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帮着把又一个伤患抬上担架,挽了袖子朝南宫彦青走了过来。
受了伤的都已经紧急处理过了,真的伤势严重的,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剩下的那些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想着好歹南宫彦青也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便勉为其难打算圆了他的心愿。
手中拿着洁白的棉布,栎阳如故对着南宫彦青的伤口怔了一会儿,一边动手一边道“幸亏殿下叫得及时。”
南宫彦青不解,下一刻就听栎阳如故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倘若殿下叫得再晚一些,这伤口就该结痂了。”
“阿言真有趣。”南宫彦青笑着点评了一句。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她替他包扎。明明这样小的伤口,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被栎阳如故指了出来,南宫彦青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做出了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惹得栎阳如故又笑骂了一句“幼稚。”
幼稚的太子殿下并不觉得自己幼稚,他心情还不错。
于是对于自己猛然站起身时产生的那一丁点眩晕之感,也并未在意,“这边的事情就交给四哥他们处理吧。本宫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疲惫,想回去休息了,阿言一起吗?”
栎阳如故再一次答应了他,心说她这样做只是因为南宫彦青替她受过,她心中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