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是宫里头出来的,按理来说是不能送给旁人的。栎阳将军的剑,如今却出现在了渝丘。
要是不闹出去,那什么事也没有,可今日在场的人那么多,一旦有一个两个不慎透露出去了,上头真的计较起来……
棘手得很。
陈夫子面色一沉。
结合勾言先前和他说的话,他如何猜不出前因后果?只是倘若只有一个栎阳南依,此事还不至于变得那么糟糕。
看向杨栋天的眼神用厌恶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杨栋天,我们行知书院容不下你这般人物,你还是另谋高……”
陈夫子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陈夫子的话,“等等。”
栎阳如故循声望去,那人竟然是南宫舒青。
他能有什么话说?难不成对于杨栋天这种蠢货,他还要包庇?
栎阳如故面露不满地看着南宫舒青,动作却是乖巧的,“徒儿见过师父。师父您忽然出现,有什么吩咐啊?”
栎阳如故刻意将“吩咐”二字念得很重,就差没明明白白地和他说“你是不是又想坏我好事”了。
给了栎阳如故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南宫舒青刚好行至众人面前,俯身将吓得趴在地上的杨栋天扶起,又对着众人挥了挥手,“若是无事,便都回去吧。”
众人都等着看好戏,但看到开口的人是南宫舒青,纵然不满,也只能妥协。
除了栎阳如故。
她也没说话,只停在原地不动,似乎是在等南宫舒青一个解释。
“罢了,勾言留下,其他人都回去。”
这话比起刚才那一句来,语气是全然不同的。南宫舒青虽然平日里看着挺平易近人,却也仅仅只是看着而已,在学生们面前的威信还是极高的。
当然,如果是在栎阳如故面前,他光是看着也并不平易近人。
南宫舒青话音一落,众人便不敢再耽搁,纷纷往屋子里走,就连南宫彦青也不例外。那些原本就在往回走的,也因为他这一句话加快了步伐。
待门外只剩下了陈夫子、栎阳如故、南宫舒青以及杨栋天四人,南宫舒青才开了口。
他似乎并不避讳杨栋天,对着陈夫子比了个手势。
栎阳如故学了学,体会了一下,恍若大悟那动作的意思是“钱”。
“杨公子的父亲……”
正想开口,却忽然看到竖起耳朵的杨栋天。南宫舒青皱了皱眉,将人敲晕了。
原来不是不避讳他,而是将人忘了。
南宫舒青将人打晕了,才接道“不是我不想赶他走,实在是他的父亲杨员外……为本书院的建设做出了许多贡献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陈夫子使眼色,“南面的亭子、西北角的花、东边的鲤鱼池、西面的假山……书院里许多地方,都有杨员外的功劳啊。”
瞥见栎阳如故鄙视的目光,南宫舒青恍然不觉,接着道“这些是不算什么,但杨员外的老丈人是谁?是周县令。”
提到周县令的时候,栎阳如故明显看到陈夫子面上的不悦,他却忍着没有开口,听南宫舒青说完了接下去的话。
“一个杨员外如果不够,周县令可是咱们书院的大主顾。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骗来,用在了‘正途’上,若是咱们惹得他不悦,岂不是前功尽弃?”
栎阳如故算是明白了,行知书院近年来发展那么快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南宫舒青“不拘小节”。
有了钱,硬件设备就上去了。硬件上去了,也请得起有名望有真本事的夫子了,软件自然慢慢也跟上来了。
说到底就是砸钱,何愁书院办不好啊?
虽然,他砸的不是他自己的钱。
“行了,你意思是杨栋天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