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命就不错了。升官发财对我等寒门草根都是奢望。非是我在背后嚼舌根有辱斯文,别看那殷现现在笑得欢,这个赤城县令之位不让他殷家掉层皮我邓温二字倒过来写。”邓温有点醉了,说话也有点放肆起来。
此人是赤城学正,掌执行学规,考校训导,整个县的读书人都归他管,习惯上所有的读书人,不管他有没有教授过,都要称呼他为老师。为人清正廉洁,又有读书人特有的傲气,也并不受黄令喜欢。赤城远在北地,学风本来就不甚兴盛,读书人更是少之又少,他平时并没有什么事情做,在赤城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黄令平时倒也懒得为难他。
他是董天祥的授业恩师,在董天祥刚刚启蒙的时候就发现董天祥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一直手把手地把董天祥教成了秀才。因为这个缘故,他和董庄的关系一直很好。只是后来黄令当了赤城县令,跟董庄的关系势成水火,邓温为了明哲保身,疏远了董庄。
不过董庄也不怪他,他知道邓温只是个穷教书匠,不像他一样有五百县兵傍身,要是得罪了黄令,肯定没有好日过。
“殷家掉层皮又怎么样?转头又从赤城老百姓们身上刮回来,只是不知道这殷现能不能手软一点。”董庄冷笑一声,转头又替赤城的老百姓担忧起来。
“手软?”邓温嗤笑一声,“你老董第一天认识那殷现,他要是比黄令手软一点,还是那句话我邓温倒过来写。”
“什么?楚儿不见了?我走之前她还不是带人在外面打猎的吗?怎么会不见了?”黄胖子震惊地盯着爱妻,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是不是又出事了?”
“是,她是出去打猎了,可是老爷后面几天可曾看见她回来?”黄刘氏显得并不是那么着急。
黄令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他去云州之前,楚楚就出去打猎了,可是他都回来几天了,都没有看到楚楚的身影。最近他忙着应酬也没注意到那丫头,原来这将近两个多月了,楚
楚都不在家,早就离家出走了。
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妻子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也没听家里人说夫人派人去找过。他狐疑地盯着黄刘氏,他知道自己的爱妻肯定知情,近二十年的夫妻,他太了解自己的夫人了。
“你知道她在哪对不对?不然你不会这么平静。”虽然是问句,只是他笃定的语气,已经认定了黄刘氏一定清楚。
“我知道,楚儿现在过得很好。”黄刘氏依然平静。
“秦家村?”黄令眼神一冷,像是问黄刘氏,又像是直接下了结论。
楚楚不可能走很远,当下整个赤城也只有秦家村能够活的下去,况且楚楚和那小子一年了,他都快要忘记那个眼神清冷如刀,把他气得死去活来的小子了。
“那小子早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也放她走?你想让楚儿守活寡吗?”黄令看到夫人点头,不由大为光火,第一次冲着爱妻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放她走能怎么办呢?我的女儿我知道,她脾气像我,当年我不也是不管家里的反对义无反顾地嫁给你了吗?唉,她随我什么不好,偏偏随了我这一点。可是楚楚脾气从小就倔,要是硬把她嫁给那个纨绔汪贺,她非得自杀了不可,你忍心?”黄刘氏说着说着眼泪就在眼里开始打转,一脸的委屈。
。
外人眼里贪婪成性、冷酷无情的黄胖子无言地看着自家夫人,心里的某个角落被狠狠触动了一下。多少年了,黄刘氏一说这些话,一露出这股委屈的神情他马上就得缴械投降,这可能就是人们说的一物降一物吧?
“好了,好了,这个事儿我不管了。反正那个秦忘说不定已经死了,她在秦家村也等不到那小子。时间一长自然也就死心了,汪家那我去退婚,他们不敢反对。收拾一下吧,我们要搬去云州城了。”黄胖子温柔地抚摸着黄刘氏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