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小的一点儿恩惠都记得这么多年。
罢了,既然他想哭,便就让他哭个够罢。
于是,就在宫门口的那一处角落里,一向以势利冷血的红人汪直,就那样跪着他年少恩人的面前哭了半个时辰。
……
汪直满眼通红的走在前面跟薛浸衣带路,他边擦着眼泪边笑道:“都怪我,本来是奉命来领小姐你去晚宴的,结果哭了这么久,还害的小姐在那里站了那么久,真的是丢死人了。”
“无事,无人觉得丢人,反正我今日也无事,我也不必要去晚宴那么早,去那么早反正不是被万贵妃教训,就是被太后教训,倒不如哄哄孩子。”薛浸衣说出来的话倒是风轻云淡,但是汪直也知道她言语中说的孩子是指自己。
他脑海中又回荡起不久前的哭声,他不禁面红耳赤,脚下的步伐便加快了。
“呵呵。”薛浸衣的速度还是没有变,只是脸上擒着一丝柔善的笑意。
不过一到晚宴桌子上薛浸衣就笑不出来了。这次宴会是个圆木桌,周太后和万贞儿两人就对面而坐,更让薛浸衣头疼的是,她们两人身边都有一把椅子。
汪直也很是为难的看了一眼薛浸衣,他默然的走到万贞儿身边,默默的开始为万贞儿准备用食的餐具。
“咳咳!看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坐下!”周太后率先开口道,她还瞪了一眼薛浸衣,像是在催促她赶紧过来她的身边。
“阿卺,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本宫也甚是想念,快,快过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万贞儿则是四两拨千斤,语气也不重,就好像真的是在叫一个旧人过来叙叙旧一样。
两个人就这么一左一右的盯着薛浸衣,薛浸衣站在台阶上不动,她看着自己眼前这一阶台阶,明明那么轻松,但她就是抬不起脚来,就像是灌了铅一样。
如果可以,她希望不要上去了。
“阿许!”周太后又叫了她一声,这一声充满了威胁。
薛浸衣心虚的岔开话题,她问:“陛下呢?陛下怎么还没来?”
汪直向她拱手道:“回小……回薛司首,陛下在来之前突然想起有件急事未处理,恐怕一时半刻没有办法到了。”他为了不让薛浸衣更加为难,便没有把朱见深叫她选择一处坐下的下半句话说出来了。
不过他的好心并不能让薛浸衣的处境有所好转。
万贞儿和对面的周太后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都隐隐擦出了些火花。
这一次倒是万贞儿先开口了,她道:“阿卺,快过来,本宫专门让人给你准备了柿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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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薛浸衣愣了一下,她倒不是对柿饼这个东西喜欢到这种地步,只是说万贞儿给了她一个选座的机会,至少周太后日后责骂她的理由会从她与万贞儿太亲近,变成嫌弃她为了一碟子柿饼而折腰。
薛浸衣正要踏上台阶,却听见了从周太后那边传出来了什么声音。
“柿饼柿饼,一天到晚都是柿饼!”周太后小声嫌弃道,“哀家还比不上一碟子柿饼不成。”
“唉!”薛浸衣都忍不住叹气了,她实在是得罪不起这两个祖宗,她慢悠悠的坐在台阶上,看上去“爱谁谁”的样子。
周太后就看不过去了,她可从来没有教过薛浸衣如此坐相,她厉声道:“周知许,你这是干什么?坐没坐相,有椅子不坐,居然坐台阶上,台阶很干净吗?”
“哎!姑母这就不懂了,我这是消食,在关山之时便是如此,数十万大军都是这样的,有何不可,再说了,这不是陛下还没有来吗?于公,作为臣子,君上未到,我怎么能入席;于私,作为表妹,表哥还没有来,我更加不能坐了。姑母,这可是你教我的,要尊敬长辈。”薛浸衣这一举动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