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回不来,也应该给自己带一个口信吧?
薛仁贵觉得老人流的不是泪水,而是一把把的刀子,深深扎在他的心上。老者有些颤抖的看向薛仁贵问道“这位,这位将军,我家,我家二狗?”
老者有些期盼,尽管他已经猜到了,但是他宁愿相信自己儿子只是出了任务,这位将军来只不过是要告诉自己,自己儿子短时间回不来了而已。
薛仁贵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身后的亲兵却是拿出了二狗的骨灰坛。老者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就向后倒去!薛仁贵眼疾手快,一把就把老者抱在了怀里,手掐着老者的人中。
老者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嗓子沙哑的问道“我家二狗是怎么死的?”
薛仁贵低着头,不敢去看老者的眼睛,嗓子同样沙哑回复道“上山剿匪,死于乱刃!”,老者闻言,双手擦了擦眼眶里的泪水,可是如何擦的干净。
薛仁贵见状,撕开自己的袍子,就递给老人擦泪水,老人也没客气,接过来擦着眼眶问道“可是为侯爷而死?”
“嗯!”
“可曾当了逃兵?”
“没有!”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老者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却想要尽可能的做出一个笑容,他看向薛仁贵说道“将军,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家二狗,上战场哪有不死人的?我家二狗是为了侯爷死的!不亏!不亏!要是没有侯爷,我一家老小怕是早就饿死在哪个山沟沟里了!不亏!不亏!”
薛仁贵看着面前强装坚强的老者,眼泪夺眶而出,等到薛仁贵走出大门后,才听见老者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几个之前在门口不敢进来的百姓纷纷上前安慰。
这二狗一家三个孩子,他是老二,大哥死于饥荒,他死于战场,现在家就只剩下老父亲和老三了。老二不白死,他老父亲和弟弟,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一路上,薛仁贵的表情渐渐有些麻木起来,每送出去一份骨灰坛,他就觉得自己仿佛是亲手毁掉他们一家人!这种感觉让之前一直在种地的薛仁贵从来没有感受过。
压力,责任,自责,等等情绪出现他的脑海里面!让他渐渐有些麻木,这个男人的神经在经受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一直等到他们送骨灰,到最后一家。
那是一座有些偏远的小山村,等到薛仁贵他们送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村里的孩子们,看着一身盔甲的亲兵,都觉得很稀奇,远远的打量他们。
几个胆子大一些的,就跟在他们的身后,看向他们的目光中都仿佛带有小星星一般!
马车在一家破落院子面前停了下来,这院子甚至连围墙都没有,只是用竹子粗糙的钉在一起,就当是栅栏了,听到外面有声音,一名妇人在屋内走了出来。
妇人很年轻,看样子可能都不到二十岁,看见薛仁贵等人,她先是面色一喜问道“各位军爷,都是长林的朋友吧,来来,快,里面”
最后那个请字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发现,她并没有看到那个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反而是看见了身后亲卫抱着那个小坛子。
妇人抿了抿嘴角,声音多少有些颤抖的说道“是不是我家长林有信回来?呵呵,各位军爷稍等,我去烧点水出来”
“嫂子,不用麻烦了!”
“不不不,不麻烦,要不长林回来又该说我了,你们不知道啊,我家长林啊”妇人说着话,眼泪吧嗒吧嗒的低落下来,伸手擦了擦就要往屋内走。
她已经猜到了,但是她并不想要承认!
“嫂子,不用麻烦了,长林哥回不来了”薛仁贵的声音很轻,不过他确信妇人能够听得见。
“不不不,不,他一定会回来的,会回来的,你们都是他请回来骗我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