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们扶着出了门。
一顶华丽的大红花轿停在夏府的门口,轿边候着四个粗壮的轿夫,旁边还有一众乐手正在敲锣打鼓。
百里容瑾一袭火红色的婚服,如墨般的长发用缎带束起。俊美的容颜带着一抹温和的浅笑,看呆了前来送嫁的众人。
夏听凝被晚玉扶着上了花轿,在里边坐稳后,随着轿身一晃,轿夫们抬起花轿稳稳的跟在百里容瑾后头往静王府而去。
在花轿的后边还跟着抬着嫁妆的下人们,两百多抬的嫁妆排成了一整条长龙,里边有静王府当初送来的全部聘礼,其中还混着另外几十抬夏听凝自个准备的嫁妆。
装着这些嫁妆的箱子从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但只有抬着这些嫁妆的下人们才知道,这箱子究竟有多重,都快把他们的肩膀给压弯了。
难怪小姐特别挑了他们这些做惯粗活又长得虎背熊腰的下人,指定他们来挑这几十抬嫁妆。真是重得快要压死他们了,这些人心里无不都在暗暗叫苦。
但一想到小姐额外打赏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他们只觉得脚下似乎又有劲了,为了那些银子,真是拼了。
夏听凝端正的坐在花轿里,虽然轿夫抬得很稳,但她还是觉得有点摇晃。眼前被红色的喜帕遮住,她能看到的就只有自己交握着放在腿上的双手。
真没有想到,她竟也会有嫁人的一天,并且还是以这种古老的方式。从前她以为,日后结婚时定会披上那雪白的婚纱,听着结婚进行曲与新郎在教堂交换戒指,有各种鲜花和气球。
不想寻找她却是身穿大红色的嫁衣,坐在花轿里由人抬着去夫家拜堂,当真是世事难料。
正当夏听凝胡思乱想时,原本略有些摇晃的花轿顿时一停,轿帘被人掀开。
百里容瑾浅笑着伸手牵住了夏听凝,将其带了出来。夏听凝握着对方的手,小心的迈着步子跟在他身旁。喜婆也在一旁搀扶着。
进了静王府的大门来到大堂,夏听凝看不见外边的光景,只听到耳边传来热闹非凡的谈笑贺喜声。后又在喜婆的指导下一步步的与百里容瑾行完了繁琐复杂的礼,这才被众人簇拥着送入了新房。
百里容瑾还需要到外边应酬前来贺喜的宾客,临走前紧了紧握着夏听凝的手,道“在这里等我,我很快便回来。”
夏听凝安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双手交握着,房中静悄悄的。虽有婢女候在一旁,但却无人敢说话。
夏听凝只好耐着性子的等着百里容瑾回来,这古代的习俗就是繁琐,从一大早折腾到现在,她连杯水都没喝上。
等了许久,房门终于传来声响,百里容瑾回来了。
晚玉和绿芜均是松了口气,这世子总算是回来了。出嫁前小姐便叮嘱过她们静王府不比别处,到了这后不能像在府里那般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能多听多看,不可行差踏错教人看轻了去。
因此进了这新房后她们也不敢乱动,尤其是看到房里便另外两个静王府的婢女都安安静静的站着时,她们就更不敢开口说话了。免得丢了小姐的脸面。
夏听凝头上的喜帕被轻轻掀开,一眼便瞧见站在她面前的百里容瑾,只见对方在她身旁坐下,扫了眼房中的其她人道“都下去吧。”
众人应声纷纷退出门外。夏听凝这才动了动坐得有些僵硬的身子。
百里容瑾浅笑着问道“饿不饿?要不要用些糕点?”他知道出嫁的新娘几乎一整天都是饿着的,他的凝儿又似乎挺爱吃东西的,饿到这会倒真是难为她了。
夏听凝闻言刚想点头,但头上传来的沉重感却让她想起,自己可还戴着个重量不小的凤冠呢。
只好用手指了指头顶道“先帮我把这个取下来,压得我脖子好酸呀。”这个凤冠美则美矣,但实在是太沉了,戴着这东西可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