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面见,只是依照惯例把手中的兵刃卸在辕门,为了稳妥起见,这次他可是把家中精锐带来大半,足足有两百武士;何况自己把苏州的织工狠狠收拾了一番,今次想必不应当是鸿门宴罢?他有些不安的想着。
大明粮饷不足,开国初的卫所兵制崩溃后,以主将募兵,养亲兵为主要战力,想那萨尔浒之役,十几万大军,各家总兵督抚的亲兵加起来怕是不足一万。而在这腹心地界,他徐家世代守备,养的亲兵号称有八百之数。
不过在他手中可是又削减了不少,能有四百之数就不错了,这四百人散开来,带个两万人的队伍也就是轻松,要是把民壮和散兵算上,五万之数也是有的,这在这腹心之地可是多么大的一股力量,也是他徐家的除了世袭的爵位和官位之外的张本,要知道那号称江北第一骑的冯虎,真正手中的“亲兵”也不过是百余人!
今次可是将手中的精锐大部都带出来了,还在清江浦好吃好喝的恩赏一番,就怕有些变故。
临时搭建的大营未见的多大,辕门到校场,慢走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但慢慢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魏国公却是面色有些疑惑,而他身旁的家将徐正的脸色却是慢慢严肃起来。
一路走来,校场布置严整,巡逻严整,洒扫干净,除了校场传来的呼喝喊杀声和马厩中传来的偶尔的嘶鸣声,竟是听不到嘈杂的声音;没什么特别的布置,但是在大明,这种规矩和严整,本就是不常见。
徐正早先在边军效力,最强的辽镇中,也多少年没有这种齐整的样子了!
随行的家将亲兵总归是武人,对这种情形最是敏感,这可是比长枪阵更让人敬畏,一个个脸色都严肃起来,还有的把手偷偷往腰间伸去,却被徐正狠厉的眼神制止,这时轻举妄动,岂不是要给家主惹祸!
“样子倒是摆的挺足。”总归是武勋世家,早年间也是习过武的,徐文爵的声音不禁有点发颤,眼神看向自己的家将,似乎在求助,徐正嘴张了张,终究是没有回应。
“杀!杀!杀!”
原本见没有那等刀枪剑阵的架势,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此刻徐文爵又给吓了一跳,一众家将亲兵也是一震,警惕的看向校场。
校场里,隐约已经能看到有一千军兵在演武,虽是喊声震天,不过队形却是不算齐整,偶尔也或有掉队的。
“果然是样子货!”徐文爵舒了一口气,嗤笑道。
“将主!”徐正赶忙提醒,已经到校场,御驾所在的高台都清晰可见,可不能乱说话了。
“司礼监王体乾,见过魏国公!”眼前走来一位绯袍的太监,轻笑着向徐文爵拱手作揖道“请魏国公随咱家上台面圣,其余亲随就留在此处罢。”面上和煦,语声中却是不容置疑。
“见过王公公!”这可是最当红的大太监之一,比那南京留守太监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徐文爵也赶紧回礼,然后对自家家将挥了挥手,赶忙随王体乾上台而去,一众的亲兵,也在较场口眼神随意,却是笔挺值守的军兵的看顾下,停下了脚步。
校场中兵马纵横行走,扬尘四起,在阳光下,很有些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