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又是一阵忙碌的操作,换上了一名新的炮手后,几十息之后,又是一阵炮响,单薄的寨墙南边,成片倒下;倒塌的寨墙内侧,成片的营帐已经拆掉,尽是影影憧憧的夷人土兵。
“杀了眼前这些官军才能回家,才能活命!”
“杀!”
残破的大营内,夷人土兵阵中,奢崇明状如疯癫,狂舞着手中的兵刃,声嘶力竭的大呼,或许是被这些日子的杀戮吓坏,或许是已然没有其他退路,近八千的夷人土兵也呼号着,向前冲杀。
“虎!”“虎!”“虎!”
官军阵中令旗翻飞,传令兵奔走,校尉们连声呼喝,不多时,前阵的夷人反正二部,便也嘶吼着向前冲去。
五百步的距离,即使大军冲阵,也用不了半盏茶功夫,两边黑色的激流便毫无阻滞的撞击在一起,即便是百十被射中的袍泽倒下,也没有影响分毫,霎时间,最原始的搏杀开始,血肉横飞,无数早先还互相熟识的夷人土兵生死相搏。
张彤一身甲胄,手持马刀,在亲卫的簇拥下,到处冲杀,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和亲卫们一样,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心中只是发狠,今日方才让尔等知道,谁才真正是永宁军中的第一悍将,对耳边的惨嚎、金属砍到骨头的声音置若罔闻。
噗!
马刀划过叛军士兵的脖颈,升腾起一阵血雾,那叛军失去生机的头一歪,竟将腰刀卡住。
“将军,将军!”趁这个空隙,亲卫疾呼道“罗象乾那厮撑不住了!”他的面色焦急。
首先冲阵的两部人马加起来也不过四千,面对两倍于己的奢崇明部,本就难免吃力,若是其中罗象乾的人马撑不住先溃败了,自己一味向前便成了孤军了。
张彤抽出马刀,方才稳了稳心神,他的身上已有血污,汗湿面孔,看到自己的军阵已经渐渐打散,而老贼离自己愈来愈远,钢牙一咬,拨转马头“往回撤些,收拢将士结阵!”
“是!”周围的亲卫也知道轻重,赶忙应是。
“呼哈!”“杀啊!”
忽然叛军阵中传来一阵欢呼,罗字旗颓然倒地,罗象乾领着亲兵往后奔逃,好在他还有些见识,没有直直往后冲阵,只往两侧跑去,但饶是如此,官军这方的前阵也向垮塌了一般。
张彤指尖发白,恨恨地看了一眼罗象乾残部,大声道“结阵,结阵!将正面让出来!”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自保了,只能看官军自己的了。
如同一股浊流,经过半个小时的迟滞,终于将泥石冲走,伴着震天的嘶吼,癫狂的叛军继续涌向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