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面容俊雅,显然是世家大族的子弟。这人乃是郡守法曹史,负责的就是一郡的立法。虽是渤海郡太守府属官,却是由当初的袁绍任命,因此,这家伙自然是为袁绍着想。
通常,法令越艰难,越容易得到官员的认可,越宽松,反而越不容易得到官员的认可。
例如朝廷的赋税政策是三十税一,而一些偏远郡县的长官却没有将法令传达,依然用十五税一的政策。百姓又不知道情况,还是傻傻的将粮食上交。郡县的长官将朝廷的那部分上缴,剩下的自然是郡县里的官员贪污。然而,倘若将赋税改为四十税一,那官员就肯定不会同意。赋税低了,达不到朝廷的要求,这欠缺的部分谁来补上?大家又没有好处,谁肯做这种事。
这法曹史自认为是袁绍的人,袁常降低赋税的做法,显然危hài了袁绍的利益,所以,法曹史当然会出来反对。
袁常神色不变,看了法曹史一眼,随意的问道“你姓甚名谁,官居何职?”
法曹史虽然不爽袁常那种轻视他的态度,不过,袁常如今是他的上官,他还是站出来朗声说道“属下何郎,居法曹史,郡内法令皆由属下经手。”
“嗯!”
袁常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脸色绷直,喝道“刺史大人早已授权于我,日后渤海郡由我全权管理,我说的法令就是刺史大人的法令,你可知道?还有,本太守下达这个法令,不是找你们商量,而是让你去执行。记住,这条法令必须宣传到渤海郡内每一个百姓的手上,若是有谁不知晓,本太守决不轻饶。”
袁常的喝声,顿时将在场的官员给震住了,一脸愕然的看向袁常,似乎都发现了袁常的不同。
而何文此刻心惊,终于明白袁常哪里不一样了。
之前的袁常感觉就像是纨绔子弟,对什么事都不在乎,一qiē都由郭嘉来处理。而如今,袁常展露狰狞獠牙,将他真实的一面展现,恍惚一个王者,是那样的霸气而又有魄力。何文明白,这才是真正的袁常,之前袁常的表xiàn,不过都是伪装出来的。
对此,何文有些忧虑,他忧虑的不是袁常,而是何郎。
何郎是渤海郡何家子弟,按辈分来算,还是何文的族叔。何文为人谨慎且细心,之前的袁常表xiàn的如此不堪,如今却是完全改变。袁常为何会如此改变?何文明白,如今的袁常有底气,已经无所畏惧。倘若何郎继续跟袁常抗争,必定是自寻死路。
何文虽然也是当初袁绍在任的时候任命,但是,何文从不自认为是袁绍派系。在他看来,自己是渤海郡的属官,就应该为渤海郡着想,而不是好高骛远,替那个是否知道自己的冀州刺史想那么多。就如何郎,劝阻袁常降低赋税,为袁绍谋取利益,然而,袁绍是否还知道何郎这个人的存zài?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袁绍或许早就已经忘ji了。
“是,属下明白。”
不过,何郎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跟袁常对抗没有好结局,所以愤愤的应了一声,便站回自己的位置。
其实,降低赋税对于渤海郡的世家大族而言是个好事。
每当一个新的朝代建立,朝廷就会将田地分给百姓,以示新朝廷的建立。然而,天灾,疾病灾难,谁都有可能发生。对于百姓而言,天灾、疾病灾难一旦发生,就是一场晴天霹雳,他们没有钱的情况下,只能将田地卖给大地主;或者,一些大地主使用手段,将农民的田地占为己有。因此,每到一个朝廷的末期,田地基本都是在大地主手中。而这些大地主,要不就是富甲一方的商贾,要不就是一方官员。总之,在百姓手中的田地,少之又少,相当于没有。
因此,袁常降低赋税,对于这些掌握田地的世家大族而言是好事。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少交一些钱,获取更大的利益。所以,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