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来回奔走,将银质的餐具给两人一一摆上。
接着几道菜送上来,一道是腌肉炖黄豆,一道是煎猪排,再就是一道海菜汤,很显然在大海上蔬菜是一个稀罕物件。
秦臻石用起刀叉来说不上多熟练,但是绝不手忙脚乱的,和失礼更是搭不上边,这让克里斯蒂娜又是小小惊讶了一下。
侍女为两人上了一种橙黄色的酒,克里斯蒂娜当先举杯,秦臻石跟随,他啜饮了一口,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酒还有点烈。
看来这位克里斯蒂娜小姐性子果然很烈,饮酒就与众不同。
“秦千户,虽然你从桑托佐家里拿走了三千两银子,但是在这个时候桑托佐家还会摆酒宴客的,”
克里斯蒂娜放下酒杯道。
让对面这个家伙勒索,克里斯蒂娜始终是耿耿于怀,在这里刺了秦臻石一下,否则心里不舒坦。
秦臻石一怔,接着笑了,他放下酒杯,用餐巾擦拭了嘴唇,
‘克里斯蒂娜小姐,某问你一事,某骤然上门说某可以臂助桑托佐家托庇在方大人麾下,却又分文不取,您以为如何,是不是将某叉出府门,’
秦臻石淡淡笑道。
克里斯蒂娜一怔。
“在登莱只有某看重桑托佐家,可惜某不过是一个未承袭官阶的护卫,因此只能让桑托佐家安身在平海营,如此而已,至于那三千两银子不过是一个由头,否则克里斯蒂娜小姐只怕无信任吧,”
秦臻石和克里斯蒂娜坦荡的对视着,接着他一笑拿起餐刀继续对付起猪排来。
克里斯蒂娜看着对面挥洒自如的秦臻石,想了想秦臻石的话,发现她竟然无言以对。
是啊,一个明人护卫贸然上门说帮衬他们,她和费那多绝不会信的,理所当然的会以为哪里的骗子前来诓骗他们吧。
这样看来,秦臻石勒索的银钱和兵甲确是让他们理所当然的相信了秦臻石。
克里斯蒂娜无语的发现,秦臻石讨要的这笔银钱相当的合理了不是吗。
那么她的怨尤从何而来呢,根本没有原由嘛。
“不要向我讨要,那些银两被某用在了辽东难民身上,那些难民中的妇孺境况有多惨小姐也很清楚,我记得你们的教义中也有救助的义举,那些银两就当是小姐施舍给这些辽民了,”
秦臻石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入了他的口袋哪里还有出来的道理,何况他确实用在了三娘虎子霜儿等辽民身上,算不得诓骗吧。
克里斯蒂娜郁闷的饮了口酒,她蓦然发现好像秦臻石将她可能的说辞都遮挡起来,让她竟然无话可说。
“这只是秦千户一家之词,我并未亲见,”
‘回到登州,某欢迎小姐登门一观,当然对小姐的再次馈赠某求之不得。’
秦臻石的话让克里斯蒂娜再次郁闷的饮酒。
银钱她已经无法收回了,但是哪怕说辞上她也不占上风,克里斯蒂娜怎能不郁闷。
好在她还是女人,有些时候有资格刁蛮一些,
‘三千两银子桑托佐家可以捐给那些妇孺,但秦千户可否为桑托佐家出一言,如何风光折返澳门,’
克里斯蒂娜之宴请如今失意的秦臻石,其实内里期许的就是这个。
现下她已经清楚秦臻石就是方大同麾下的一个护卫,也算不得方大同的嫡系,也没有承袭自己的官职,就是一个小人物吧。
但是这个小人物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他们的难题解决了。
也正因为如此,她和费那多怕是登州内最看重这个小护卫的人了,没有之一,哪怕方家父女也不成,何况这个明人还通晓他们欧罗巴人的一切。
现下她虽然暂时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报仇雪恨却是遥遥无期,甚至没什么希望,因此她想到了着明人,隐隐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