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同刚刚从他后院步出,但见在几个丫鬟的侍奉下,方绮急匆匆而来。
事情急切,方绮秀发只是简单的一条带子束发,披着一件淡粉色的大氅,形色匆匆,
“阿爹,何事如此急切,”
“绮儿,你立即去往港口,登上我家商船,如有不测即刻前往江南,用那个早已备好的身份隐居数年,”
方大同低声在方绮耳边低语道。
这数年来,方大同看到太多的军将因为战事不利被追责,哪怕就是辽东经略,辽东巡抚甚或兵部尚书又如何,还不是被当今革职下狱,方大同早就未雨绸缪了,身为他的女儿方绮当然一清二楚,期间就有她使人运作的。
只是方绮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般快,这般突然。
“爹爹此行岂不是极为凶险,到底所谓何来,爹爹何不和女儿一同去往港口,”
方绮焦急的扯住方大同的袍袖。
“绮儿,此番还未到绝望之时,为父的还能逆转乾坤,如一走了之,一切休矣,”
方大同摇头道,他看向一直陪着他的一个亲卫,
‘刘確,你送小姐过去,路上解说一二,要快,’
说完方大同不顾大步离去,他真的耽搁不起了,耽搁时间长了,不知道那个周衢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方绮只能焦虑的看着方大同出了府门上马而去。
方绮咬了咬牙,转身返回自己的院落,号令丫鬟带着几个箱子,坐上马车,向北直驱海港。
虽然水城也有夜禁,但是对她这个身份的来说毫无阻碍。
百多名军卒在一个军将统领下向着库房杀来,到了前面的耳房,柳成旭急忙拦阻下来,
‘拜见刘把总,’
这是上字营的刘把总,不是方大同的直属平海营的麾下。
矮胖如冬瓜的刘把总一摆手,他看向库房方向,
“方才这里怎么如此呱噪,出了何事,”
“禀刘把总,方才有十来个歹人摸进了院落,杀伤了一些军卒,已然被我等击杀,如今就等着方同知来此点检,”
柳成旭躬身陪笑道。
刘把总疑惑的看向后面的库藏,此时库藏里十分的平静,没有了方才的喊杀和惨叫声,看来真是节制了局,他真不好贸然进入,没有了由头。
更为关键的是这里是方同知的治下,这位笑面虎轻易是不能招惹的,刘把总想了想,
‘好,如此本将就在此处候着吧,’
刘把总一声令下,百多名军卒在此处伫立候着。
就在此时,一个军卒指着百多步外的乙字号库房喊道,
‘刘大人,库房失火了,’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那个库房冒着烟火在暗夜里极为的醒目,刘把总蓦地一挥手就待统领军卒冲入。
‘刘把总,此处是方同知的治下,还是等候方大人才好,至于些许烟火,我等属下自会扑灭,’
柳成旭此时如何不知道那处烟火是做什么的,他更是强硬的阻拦刘把总。
刘把总确是上官,却非他的顶头上司,只要他顶住了刘把总,想来日后方同知定会奖赏于他。
刘把总一怒,他没想到一个小旗竟敢和他怼上,太过放肆,只是脑中泛起笑面虎方同知的模样,刘把总怒火歇了歇。
他很清楚对方阻拦的目的只怕库房里有见不得人的地方,但是他冲入看到又如何,即使有些违禁之物,没有上官攻讦,他一个把总还能将方同知如何。
刘把总一甩袍袖颇为不满的哼了一声,却是没有下令军卒强行冲入。
过了盏茶时间,库房的烟火小了不少。
此时外间又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但见百多名打着火把明军现身,他们簇拥着数骑,一杆旗帜上大大的周,正是登莱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