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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被他这般的神出鬼没吓得险些没站稳,但转瞬之间他又冲回到乔越面前,将他挡在身后,握着腰间短刀的手怎么都止不住颤抖,比方才见着院中的十名杀手时要惊惶上数倍。
在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前,任何时候都不可掉以轻心!
这是阿开大哥一直教他的。
但见那人不紧不慢地推开已坏的门扉,走了进来。
乔越抬手按住十六颤抖的肩,听得对方道“小乔,很久不见啊,还活着呢吧?”
一副了无生气的语气。
“小师叔。”他的声音既是惊亦是喜,“许久不见。”
“啪……!”乔晖看着跪在眼前的下属,将手中的酒盏捏得极为用力,用力到那晶莹剔透的上好玉盏生生被他捏碎。
暗红的葡萄酒瞬间流满他的手,如同他染了满手的血。
只见他一身锦衣华服斜倚榻上,榻前长案上摆满了美酒佳肴,身旁还有侍妾在为他倒酒捶腿,好似在庆贺什么喜事似的。
只是此刻他面上的却无一丝喜色,与前一瞬还笑得恣意让侍妾给他斟酒的模样截然不同,此刻的他,眸中尽是森寒,以致为他斟酒的侍妾双手控制不住地发颤。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乔晖并未松开手,只将破碎了的玉盏于掌心捏得紧紧。
碎片割破他的掌心及五指,血水与葡萄酒水混在一起,使得那滴滴落下的暗红酒水红得诡异,也使得两名于他跟前伺候的侍妾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跪在地上的下属额上冷汗涔涔,手心里也俱是湿黏的冷汗,他根本不敢抬头,颤着声道“回、回主子,属下……属下说、说……”
下属紧张不安得一时之间话都难以说清,而不待他将话说完,乔晖便抄起了面前桌案上的酒瓶朝他头上狠狠砸来,暗红的酒水瞬时飞溅,溅到本就心慌的为他斟酒在他身侧的侍妾脸上,惊得她尖叫出声。
惊叫之后她慌得当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求饶道“殿下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
然她话音未落,她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见她睁大着双眼惶恐地抬起手捂向自己的脖子。
她的脖子已然被利器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水如流般不停地往外涌,止不住停不了,瞬间红了她的捂在上边的手。
她大张着嘴看着乔晖,显然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再说不出,不稍时只见她捂在脖子上的手轰然垂下,咽了气。
气已断,血却未停。
乔晖手上拿着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在明亮的殿宇中泛着森寒的光。
刀身上的血映在另一名侍妾眼里,让她害怕得浑身颤抖如筛糠。
“说!”乔晖盯着那被砸破了头的下属,陡然大喝出声。
“回主子!任务……失败了!”下属心中的恐惧并不比那侍妾少,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该说的万万不要出声,否则他就再也走不出这个东宫。
“什么……叫做失败了?”乔晖咬牙切齿,他在强忍着盛怒。
“派去的二十三人……无人生还。”下属将腰身躬低得几乎要贴到地上。
乔晖的呼吸愈来愈粗重,心口起伏得也愈来愈厉害,他死死盯着跪地的下属,忽然将面前长案狠狠掀翻!
桌上的菜肴以及整张长案狠狠砸落在下属头上背上,他仍旧躬着身伏着头,一动不敢动。
菜肴碟碗啪啦啦掉落在地,油渍飞溅,溅到那唯剩的一名侍妾面上身上手上,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惊叫出声,动也不敢动地跪伏在地。
“一个人不够,五个人不足,如今二十三人竟还不行?”乔晖眸中燃着熊熊怒火,他已然控制不住自己胸中的怒意,暴喝出声,“都是废物吗!?二十三个人连一个废人都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