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日未曾出屋,加之这着实冰寒的天,甫一打开门,乔越不禁颤了颤身子。
尽管如此,他仍是毫不迟疑地将双手扶上椅轮,带着自己往前走。
他先是到庖厨,抱了一大坛子酒,尔后往府中的正北方向而去。
那是一处植满苍松的院子,院子不大,看得出经常有人来打扫,许是这些日子十六不在的缘故,院中落着的枯叶才多了些。
院中只有一间五开间的屋子,门窗闭得紧紧的,门上还上了锁,好像里边藏着些什么宝贝似的,整个平王府,就只有这一间屋子上着锁。
门楣之上悬着一块匾,匾上刻着二字——宁堂。
乔越将搁在腿上抱在左臂里的酒坛放在屋前廊下,然后转到院门后边,将放在门后的笤帚拿起,竟是清扫起这小院来。
他虽动作缓慢,却看得出他极为认真且用心。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他才将不大的庭院里的枯叶扫成一堆,尽管他扫得并不干净,仍余了不少零星的枯叶散落在院中各处。
他将笤帚在院门后放好,这才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把钥匙,将院内门上的那把锁打开,抱起门边的那大坛子酒进了屋去。
“弟兄们,阿执来同你们过年了。”
温德仁向圣上自请到陇南为官,陇南乃姜国偏远荒僻之地,到那儿为官之人,都道这辈子是不用盼着能回京城长平了。
老国公并未阻拦他,只是在他临行前夜与他谈了整整一夜的话,没人知道这祖孙俩说的究竟是什么,只知道次日温德仁离开的时候是红着眼的,他在国公府大门前给老国公磕了三记响头后,便登上马车走了。
他带走了已废的温明珠及解了毒后神智变得有些不正常的温如初,在二十九那日清晨离开的国公府。
二十九那日,老国公一整日没有吃东西,任紫苏怎么劝他都不理会,夜里是温含玉亲自下厨熬了些肉糜粥端去给他他才吃的,粥有些糊,老国公却吃得一粒米不剩,吃完了他就抱着温含玉呜呜地哭起来,哭得像个孩子。
没有谁人不疼爱自己的子孙,虽然温德仁不敬不孝,可他始终是温家的子孙,是老国公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孙子,如今离家远去,若说老国公心里没些伤心难过也是假的。
只是他虽年迈,却不糊涂,他清楚今次若是在温德仁已然下定决心去为一个真心为民的好官时阻着他的话,他这个孙子怕是一辈子都只能是个碌碌无为的庸才。
与其如此,不如放他去做他想明白了的事情。
往前十几年他错了,至少往后的十数年数十年他想要为善而不是为恶,也不枉白白在这世间活过一遭。
因着温德仁的离开,国公府的这个年三十过得有些冷清,偌大的前厅,就只有老国公与温含玉这爷孙俩而已,为防老国公想到不开心的事情,紫苏及青葵可谓是使出浑身解数来让老国公高兴起来,便是温含玉的话也比平日里多了不少,缠着老国公给她说他年轻时的事情,让他根本无暇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只是老国公毕竟老了,不管是身子骨还是精神气都与年轻人不可比,晚饭过后未多久他便倦了,尽管他想在这个家家户户一道围在火盆边守岁的大年夜多给温含玉说些她喜欢听的事,可他的身子骨着实吃不消。
这些日子来,温含玉已然了解老国公的作息,也知晓他是想多陪她会儿,但她不愿意他为着她而难受,便哄着他去睡
老国公睡下后,温含玉仍在旁陪了他许久才离开。
回到花语轩的温含玉也有些乏了,一进屋便在贵妃榻上躺了下来,青葵随后为她端来热水,伺候她洗脸洗手再泡脚。
双足泡在浸着姜块的热水里,温含玉只觉舒坦极了,整个人也变得懒洋洋的,由着青葵给她揉肩。
泡好了脚,温含玉又懒洋洋地